“两位在谈论什么?”
就在秀家和清水信也交流的片刻,片桐且元已经交代好了事情,靠了进来,隐隐约约能听到“丹羽家”的词汇,勾起了他的兴趣。
“没什么,只是路途上遇到转封加贺的丹羽长正大人,便与他交流了片刻,听说关白殿下和秀长叔父接纳了丹羽家浓尾出身的武士,被
片桐且元很确信,刚刚自己的听到的不是这句话,但是他依然非常聪明没有继续追问,反倒是提起了一个新的话题。
“自从殿下返回大坂之后,关白殿下可是下令要备前羽柴宅邸加班加点的建设呢。
现如今殿下来的真是时候,可不就是昨儿,大部分的装饰刚刚上去。
北政所大人可是亲自为殿下挑选的家具,为的就是让殿下可以住到自己的屋子里面去呢。”
说话间船只已经靠岸,片桐且元引着秀家下船。
尽管大坂城还在建设,但是城下町已经逐渐成为日本最繁华的城市,城町的范围一路延伸到淀川两岸。
早在片桐且元从这里渡河迎接秀家之时,这座在淀川河口的码头就已经被丰臣家的旗本众接管,道路两旁有足轻拄着长枪驱赶着人群,为秀家清理出了一条道路。
这还是秀家第一次受到这么大的排场。
甚至在秀家上马之后,在前方为秀家开道的是十几名背后背负光色母衣,身穿黄色战袍及用黄色威绳串联的当世具足的骑马武士,正是秀吉的亲卫——黄母衣众。
后世的影视和游戏作品为了突显出视觉效果,往往会大面积的使用不同的颜色来区分不同势力的军队。
但是在生产力极为低下的过去,颜料是非常昂贵的物资,百姓们最常见区分的颜色就是常年沾染在衣物上的灰渍。
大部分的家族军势区分的方式仅仅是家纹罢了,大家都统一使用白底旗帜,定多会在花纹的颜色上使用一些常见的色彩进行区分,但是大部分依然是白地黑色花纹。
只有重点部队才会由家主同意购买颜料进行装备。不然以战国武士微薄的工资,供养甲马尤显不足,更别说是刷上五彩斑斓的颜色了。
秀吉确实喜欢黄色,但是别看他财大气粗,除了他自己的本阵所用之外,麾下各旗本备队的旗指物、阵旗依然用的是白底黑纹旗帜。
秀吉也确实喜欢排场,但是不代表人家傻,这种带有装饰性东西在这个战国乱世还是有些华而不实的,这样全身通黄的金甲武士,直到目前他也才装备了百余人的队伍。
与黄衣母众遥相呼应的是秀家身边所带的几十名身穿蓝色威绳串联甲片,而正面是以三大整块铁甲片冲压而成的,呈品字形分布的本土化版本的南蛮具足的旗本武士。
尽管他们的背后没有挂上旗指物或者母衣,但是他们背后背负着的与人等高的骑弓和马匹两侧悬挂着的箭壶,无不在像别人表明自己并不好惹。
视角再向上一台,发现这些侍从武士头顶上无一例外顶着一根蓝色的鹅毛随风摇摆。
黄与蓝是这只队伍的主旋律,一冷一暖两种风格迥异的颜色在这里交相呼应,不断的在向周围的路人宣扬着他们的主人身份的显赫。
在被约束的道路两边,有一名年轻的武士挤开人群来到队列的最前面,近距离观察正在行军的队列。
在他的身边是极为身材魁梧的武士,摆出一幅凶神恶煞的面容。在加上他们腰间悬挂的武士刀,让周围的百姓无不退避三色。
他们这面明显的目标,着实引起了周围守备的丰臣旗本众的注意。
不多时,就有两个披甲带盔的旗本武士带着十余名足轻赶到,挡在他们的面前,并盘问他们的身份。深怕他们是刺客会对队列中的“贵人”不轨。
“这位大人,我等是九州大友家的武士,随主公大友左少将上洛拜见关白而来。”面对盘问,那名武士无奈的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并没有非分之想。
这边的骚动当然也引起了队列中武士的注意,身负秀家护卫责任的伊达政衡2名着甲武士来到这里,亲自盯着眼前这几位“危险分子”,也终于让这位九州的年轻,近距离观察到了宇喜多家旗本众的武备。
一个小小的插曲没有引起秀家的注意,战国乱世不论是浪人还是武士都是最常见的存在,会有专人负责去盯着他们。
这边的故事也仅仅是让秀家眼神瞟了一眼罢了,巧合的是被围在中间的年轻武士正好扬起脑袋看向秀家这边,与秀家发生了对视。
等到秀家走远之后,看住他们的丰臣家旗本才逐渐散去。
被几人围在中间的年轻武士看着身边的另一人年轻人问道“吉右卫门,你觉得怎么样?”
被叫到的武士应声回复道“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强军,特别是后面的蓝甲武士比前面的丰臣母衣众更加精锐。
现如今还能坚持流镝马术的武家不多,听闻备前左中将麾下有一整只朝500人规模的流镝马队,想来就是这就是他常胜的关键吧。”
“我刚刚看到他们的具足似乎都是统一的样式,与我们传统的大铠和片小扎具足都不同,倒有几分南蛮胴具足的味道,要知道现在一领南蛮胴具足不下百贯呢。”
在吉右卫门说话之后,边上又有一人接话说道。
“如果左中将给他的500旗本都装备这样的具足,仅仅具足一向就是5万贯的开销。”
“我仔细看了他们的胯下的马匹,腰高皆过1米4,必然是来自关东的良驹,这样的马匹也得数百贯一匹吧。”
身旁伙伴的回答都被这个年轻人听在耳中,唤作吉右卫门的年轻人忍不住说道“也就是说光这只500人的流镝马队,组建的花销就不止10万贯文,这点钱完全可以组建起一只数千人的强军。备前当真如此富庶吗?”
流镝马队之所以在战国时期逐渐被淘汰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抛开这些骑射武士常年累月的训练不谈,仅仅是马队的组建成本和维护成本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这也难怪在战国中其上野是小幡流镝马队仅仅只有百人的规模了。
“这么说来,这位备前国的羽柴左中将,与关白殿一样,也是一个喜好奢华之人吗?”在总结了周围同伴的答复之后,被众人围在中央的武士有些疑惑的说道。
可是这个判断刚刚说出口,他又摇了摇头自己进行了否定“能够打败小早川、长宗我部的武士,绝对不是一个喜好华而不实的家伙,而且我刚刚看到了他的眼睛,这个眼神绝对不会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