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关原地区的地势记录下来,自然是为了以后所用。
虽说这个世界的历史已经出现了偏折,但是历史的火车似乎依然想要将其驶回原来的轨道,历史上几次重要事件都如期发生就是最好的证明,说不准提早做好功课的关原对秀家别有用处。
清水信也这边暂且不提,秀家一行人的队伍经过2日的赶路来到东美浓加茂郡下麻生城。这里是美浓国飞驒川入山的河道口。
飞驒川起源于飞驒高根山,在飞驒绕了一圈之后经由这里出山,飞驒出川在秀家现在所在下游不远处与起源于信浓的木曾川河流,合成木曾川。
往日飞驒川水流至此之时水势已经颇大,过河需要乘船。而现如今秀家却见到一条流水稀疏的消息从山谷间向西南而去。
“再往上3k只白川处就有一处山体滑坡将河道整个堵住了。”跟随秀家而来的织田家武士指着山上,颇为忧虑的说道。“现在的飞驒川,人可以直接趟着过河。”
秀家不作等待,就带着人沿着山势向山上爬去,此时堰塞湖情况未知,秀家是绝对不会沿着河道行走的。
等爬到堰塞湖白川处,已经是下午时分,秀家望向因为山石堵塞的谷口心中做起了盘算。此处山谷谷口及窄,仿佛山谷就是因为飞驒川开凿而出一般。
因为天正地震,山体滑落有巨石堵塞主谷口,在加上山体上滑坡的泥土和树木,直接导致飞驒川蓄水,水位逐渐上升,已经淹没上游不远处的白川庄。
整个白川谷口已经成为一个不大不小的小姓水坝。
秀家并不是专业的工程学出身,并不是估算出这个新形成的堰塞湖能不能获得足够支撑,最终成为一个新的自然湖泊,对于秀家而言,进行疏通河道是最近紧要的事情。
“现在湖泊的压力太大了,即便将堵塞河道的数目和沙土挖开,积累的湖水也会像洪水一样冲入美浓,这样的代价实在太大。
山势拐角处发生山体湖泊,土质已经是比较松软的,派人到那里去开挖一条疏通渠出来,先一步疏通水流,等上流压力减小之后再处理堵塞物。”
秀家的命令虽然下达了下去,可是身旁的织田家臣却面露难色“殿下,现如今马上就要春耕了,领内哪里还有劳力可以普请啊。飞驒川水流减少也就这一段,白川庄的百姓迁移到别出去就是了。”
秀家没有想到自己千里迢迢而来,为的就是解救美浓百姓于危难,结果秀家这边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美浓自己国人却是一点都不着急。
秀家气急竟然已经马鞭子抽打在这名织田家臣脸上“蠢材,雨季马上就要来了,现在看着水势影响不大,一旦美浓飞驒发生暴雨,上游顺势水流加大,这颗堵在谷口的巨石能不能撑住就不一定了。
等到那时,山湖泄洪,即便你们在春耕种下再多的粮食又如何,还不是全部被洪水冲了去,还要祸害下游其他郡和尾张的收成。届时你们大人能在关白殿下身边讨到好吗?
还不快去发布普请,召集周围百姓过来动工,如果实在动员不到把人绑也要绑来!”
秀家也是被气糊涂了,居然说出这种气话,那名武士被秀家的表态下住,赶忙跑回加茂城向在主公织田信包报信
织田信包是信长的第四个弟弟,本来被信长送到北伊势豪族长野氏做养子。
秀吉在贱岳和浓尾两次合战之后,向畿内宣告了自己的霸权,本来受封伊势国的织田信包为了给蒲生氏乡腾位子,被转封美浓加茂2万石,算是当地不大不小的大名。
织田信包对于秀吉的态度是极其矛盾的。他是织田家内部最早战队秀吉的一门之一,因此获得了比较体面的封赏。
在秀吉实际上下克上之后,织田家内部是存在过逆反的声音的,可是一来秀吉娶了茶茶稳定了织田家旧有的势力,而来在织田长益和织田信包两兄弟的压制下,总算是是暂时稳定住了局势。
在之后的日子里,织田长益、织田信包兄弟俩统统成为外甥女淀殿成为了庇护者,成为这个外甥女身边的后盾。
要是以往也就罢了,对方是丰臣家三号人物,又是下代家督的血亲兄长,织田信包即便再困难也要给秀家面子。
可是如今茶茶在大坂生下了鹤松,织田信包敏锐的察觉到其中的政治矛盾,直接以百姓忙碌春耕之事最为要紧为由,拒绝了秀吉的普请令。
织田信包很清楚,当鹤松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与秀家就已经站到了对立面。身为宁宁儿子亲哥哥的秀家,是绝对不可能站到茶茶身后成为其助力的。
既然双方的政治目标已经相矛盾,自己又有正当理由在手,自然就不鸟秀家了。
反观秀家虽然被气的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谁叫他说的都是事实呢?在古代社会,没有什么事实是比春耕秋收还要重要的事情了,秀家又不是秀吉不能用强令让他们动员起来疏通堰塞湖,只能眼睁睁看着干着急。
秀家不是没想过办法,亲自跑到边上惠那郡金森城的森忠政求援。
森忠政倒还好说话,毕竟秀家都亲自跑过来了,面子还是要给的,给了秀家一百多人交给秀家调遣。
森忠政的理由也很正当“他织田信包要春耕,我森家也要春耕啊,实在腾不出人手,这一百多人您先看着用。
再说我森家地处木曾川上游,就算他飞驒川泄洪了,淹的也是他织田信包的地,管他森忠政什么事情。现在自己借出一百来人已经很不多了,自己这是再用自己的民力为他人做事啊。”
秀家无奈,只能带着带着森忠政支援的一百来人回到了下麻生城,加上自己带过来的仓敷右备一齐下场开挖泄洪道疏通积压的洪水。
工程起初进行的非常顺利,等到第5天时边上的泄洪道终于开挖而成,上游积压的水流经由泄洪道向飞驒川下游喷涌而出。
秀家非常高兴,只需要等到水压减弱一些之后,就可以着手疏通堵塞河道的淤泥和树木了,只要把这以木为骨,以土为体的堤坝去除,即便最后留下巨石没有挪动,飞驒川的水流压力也能减小许多。
又过了几日,秀家正在堰塞湖西侧观察积水情况,准备在这几天着手清淤开通河道的工作,突然看到对岸山脊之上走下一行队伍,浑身上下破衣烂衫宛如流民一般。
那群人似乎是看到了秀家这边挤压的人群,拼命朝着这边挥手致意,一遍快速沿着山脊而下。
秀家示意船夫将对岸之人摆渡过来,也就不再关心此事,毕竟这个念头大山之中到处都是逃民本就已经不再稀奇。
“让他们吃饱喝足之后,留在这里,为我等开挖河道,这饭可不能白吃。”秀家对着身边服侍的穴山信忠吩咐道。
这里从上到下都是秀家的人,在秀家看来来人不过是些逃民,,因此吩咐的时候也就没有刻意规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