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琯就笑嘻嘻地说道:“那我为什么要成亲?”
“好啦,表妹你别在意,我母亲就是稀罕你,稀罕得太不行了,顺便我当个皮球,想早点从她身边踢开。”
蔺怀生只说:“哪有这样说自母亲的。”
“好,不说不说。”
应得倒快,一看就不心。
宫里是李琯的地盘,他说请蔺怀生来做客,就谨记地主谊。暮色还未近,天却已有了凉,此时闲庭漫步,最为舒爽。李琯带蔺怀生在附近转了转,碰巧路一道宫门。只远处起白玉台,四周尽是佛具。玉台上,僧侣师岫坐念唱。
李琯解释道:“这是专门搭的祈福台,让师岫师父在此诵。”
跨宫门,两人离祈福台更近了一些。师岫闭目,心无外,但李琯还是遥遥地对祈福台的向行了一个佛礼。
当初寺院逢,李琯请师岫入宫,似乎也正为此事。只是没想到,师岫当真日日在此诵。
蔺怀生问:“不是还未到万寿节?”
李琯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连日来父皇休息不好,听闻整夜被梦魇害着。也不知谁向父皇提议请高僧入宫,而师岫师父自请为帝王清心祈福,刚好合了父皇的心意。”李琯朝那头努了努嘴,“连台子都是连夜搭好的。”
蔺怀生这会有些听不得祈福台这个字,他总是会想起靖王府密室中那个残旧的祭台。
神佛无错,错在人心。
这个故事
43、出嫁(22)
令人唏嘘,蔺怀生不是不喜欢这个副本,只是待在这里越久,他越容易与靖王府的蔺怀生共情。快刀斩乱麻,如非必要,蔺怀生不喜欢拖拖拉拉,更何况游戏的目的在赢。
蔺怀生借口说累,算回去休息,实则推掉接下来无意义的闲逛。他主动来到皇宫,他也相信“秘密”会主动来接近他。
就在当晚,李琯前来。
他没有丝毫深夜避嫌的自觉,蔺怀生还未更衣入睡,拍手大快:“正好。”
接着,不由分说就拉着蔺怀生要出门。
李琯的举止实在难以用常理推测,蔺怀生怀疑他,但有时又不免相信李琯就是一个傻子。
李琯一直将蔺怀生带到花园,与白日驻足繁花不,夜里火树银花。树垂琉灯,如作萤火;月下轻纱,青雾泻地,李琯还是白日的李琯,眼光依旧那么差。明月皎洁,他的人间俗气又傻。
可他说的话,却叫蔺怀生毫无防备。
“生生,今日是你生辰!”
蔺怀生神情微动,他叹道:“你不会忘了吧?”
李琯一副操碎了心的模样,他带着蔺怀生近,宫女侍从们得了示意,后更夸张的戏码全来上演,只因今日是蔺怀生十八岁的生辰。可路尽头石桌上,一碗长寿面最普通不。
“总归是当日吃的,差不离。”
蔺怀生承了这份好意,拿起筷子。
李琯就在一旁支着下巴看,蔺怀生正吃着,他嘴也不停。
“当年我问王妃,妹妹的名字好生神气,叫怀生。心怀苍生,是大圣人了。结果被王妃和表姐笑话,她们说是我心里想着吧。怀生,意味生生不息,不是心里想留你在人间一会。”
“那时我你,心里想,这妹妹脸色病白,好生可怜,就是名字里贪心些,也是应该的。”
“如今你十八岁了,想来老天也对生生偏爱,想你在人间长留。”
“表哥生生的东并不稀罕,就替他们和你说一声,百岁无忧。”
蔺怀生的确没注意今日是生辰。至此,他才明白,为什么今日闻人樾非要让他恢复男身装扮,并且坦露实情。遵循秘术,信其有,那么十八岁生辰,家中小余生安顺遂。而今天,正是蔺怀生的重生日。
李琯已兴致高涨,他挥手让宫人上酒。
“今夜适合小酌!”
但看样子,仿佛要和蔺怀生大醉。
蔺怀生也不扭捏,举杯与李琯对酌。
“谢表哥记挂。”
一杯接连一杯,蔺怀生初次饮酒,脸颊烧红,额顶细汗,他有了醉态,就开始说真心话。
“但我只想今日不是我生辰……”
李琯放下杯子。
蔺怀生拎着酒杯,似哭似笑:“我得一点也不快意……我去了姐姐待了六年的净慈庵,也遇到了她作伴的姊妹……姐夫、阿樾都叹我一意孤行,可我只是想弄明白……如今姐夫不在、闻人受困,没有人再能帮我了……”
李琯说道:“生生怎会想着靠别人?”他表出不可思议,“何况江社雁哪里能算是你的姐夫,闻人樾更居心叵测对你不好。生生这么傻的么?”
蔺怀生抬眼,盯着李琯看了片刻。
“可我什么都没有……”
“我只要一点点好就足够了。”
一声叹息传来。
“他醉了,别再灌他酒了。”
僧衣拂蔺怀生伏桌的头顶,师岫伸手,收蔺怀生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