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舞动了一下手里的长|枪,“听说您弓马娴熟,跟您讨教枪法|。还请您不吝指教!”
才学了几天的花拳绣腿呀,就来跟自己讨教!
部曲里的老教头站在一边,任由李敬业看他,他也不言语。还招手叫人牵马来,顺道把手里的一杆|枪递给李敬业,朝后退了退。
“刀剑无眼,真要比划,换棍子来。”
老教头就说,“公主往常是用这个练的,没事!”
没什么事呀!他刺伤我没事,我刺伤她怎么得了?
等马来了,他才说叫人给他换个家伙,可紧跟着一道劲风冲着自己的心窝而来,他横枪一躲,这也就是力道不够,真要是力气大些,自己咯噔不住,这一下刺个透心凉。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他斜挂在马上躲避,撤了缰绳调转马头,跟林雨桐拉开距离。等翻身上马了,一枪还没挑出去呢,就见公主手里的长|枪如同灵蛇一般到了跟前,他才一格挡开,这枪在公主的手里调了一个方向,长|枪的枪柄直接打在了他右边的肩胛之上。这一吃疼手里的长|枪就握不住了,只这一瞬,那边长|枪一扫,他瞬间跌落马上,好半天起不了身。
好快的速度!
公主力量明显不够,她胜就胜在速度上了。
可只这速度也有惊人的,固然有自己大意,不敢用全力认真对待的缘故,可这一个照面便将自己扫下马来,这样的能耐,军中等闲的参将也没这能耐。
林雨桐看着他,吩咐跟过来的宋奎:“家翁骑射意外坠马负伤,请太医上门看诊。打今儿去,家翁养伤要紧。叫家里所有人等都听着,想出门,容易!来演武场,把我扫下马,算他赢!赢了的出门,输了的——呆着!”
领命!
李敬业坐在地上捂着肩膀,伤了是真的,但真没那么重。这是点在了穴位上了吧,刚才猛的疼了那么一下而已。
他也不恼,反而低声叫老教头,“公主是才学的吗?”
是!马骑的很好。
李敬业龇牙咧嘴,宋奎就说,“您真不能出去了。”
“我还出去干嘛?”李敬业白眼一翻,别人能反对武后,我不能反对,其实真是看热闹的!但现在真不能看热闹了!就自家这情况,家里到了儿子和侄儿这里,娇弱的恨不能吹口气就倒了!这种情况,家里的部曲都不好领。现在,家里来了这么一个。不想家业败了,有些事还就得女人出面管管。这个时候,他似乎有点理解圣人了,真的!身体不好,交给媳妇管,比交给
他可老实了,真去养伤去了。
剩下的几个人彼此对视一眼,然后吭哧的笑出声来了,被儿媳妇给收拾的公公,不多见。这就是所谓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皇宫里,折子如同纸片一般飞到了李治的面前。有些人隐晦,只说太子年长,该辅政了。有些人就说的直白了,比如杨老夫人这般的人,引起的非议太大。暗含着那么一层意思,就是:这样的人养出来的女儿,如何能母仪天下。
李治半躺着,将这些折子来来回回的摆弄。事很麻烦,但这也证明,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皇后能辅政,但朝臣能限制其做大。这是一种制衡!
只是而今,朝臣的声音如此一致,皇后却毫无招架之力,等等!再等等。
武后的桌上,此时放着两个木牌。木牌上光溜溜的,一个字也没有。但上面的字全在武后的心里,这两张木牌,一个代表李绩,一个代表许敬宗。
是的!不反对自己的人里,只有两个颇有分量。投靠自己的人,这几年已经被朝廷清除的差不多了!除了这俩,还有个李义府,却在去年还死了。
而这两人中,李绩是阴差阳错的像是帮了自己一次,可其实,他顺着的圣人。而今,因为安定的原因,他不会反对自己。可他出征在外,身份超然。便是将来安全回来了,可他多大岁数了,七十多岁的高龄了。只一个伤兵、年迈不能理事,就能不掺和其中。所以,这个人好看不好用呀!
剩下的就只有许敬宗了。
许敬宗也年岁不小了,当年投靠自己的时候,就已经是老臣了。何况,此人位高,名声却差。有小人之嫌,只靠此人,那么下一次,下下一次,自己靠什么度过难关呢?
这次的事,当真是侥幸!看似危机重重,可正是这面上的危机,叫自己看清里内里隐藏的危机,那就是自己手里没有可用之人呀!
至于眼前的这事,需要愁吗?
不用!
当天晚上,杨老夫人受惊而亡!
消息传到宫里,武后立即下旨,叫刑部严查,看是谁在诬陷老夫人,此人居心何在!不查个水落石出,绝不罢休。
杨氏死了,肯定是要跟林雨桐报丧的。
都睡下的林雨桐又重新起来了,再一听宫里的消息,不得不说一声厉害!谁现在再吵嚷着因着杨氏的品性不断针对武后,武后便定此人居心叵测,不惜用这样的手段来害她的母亲。
事到了这里,就看李治怎么想了。李治支持武后,那便有理由弹压大臣了,只一个等刑部的结论,就将事情轻易的推过去了。
至于杨氏是怎么死的?只要不叫太医给治,只要叫人那么眼看着,杨氏真就能病死吓死。
林雨桐没亲自去参加丧事,告病了。只叫人过去祭奠去了!
武后反其道而行之,册封杨氏为荣国夫人。越是说着是丑闻,我越理直气壮的册封。不仅如此,她好召武家后人回来,给杨氏送葬,极尽死后哀荣。
李贤代武后出宫祭奠去了,对于林雨桐没去的事,武后连问都没问。她没时间想这些事,而是谋划着,怎么样才能培养属于自己的人。
然后四爷就注意到了,武后征调了弘文馆和左右史的年轻文臣,其中有弘文馆的直学士刘炜之,有著作郎万元顷,还有左史范履冰、苗楚客,右史周恩茂、韩楚宾,一共十数人。
“都是文词之臣,被征调了,说是入翰林院侍诏!”林雨桐叹气,“进宫修书去了!什么列女传、乐书之类的。”说着就不确定的看四爷,“这是不是就是史书上记载的,北门学士。”
因着特别恩准,这些人从北边的玄武门进入皇宫,所以被称呼为北门学士。
四爷点头,对!这就是北门学士。
跟李世民当年的十八学士是一样的,就是一个智囊团。
武后给这些人的密诏里,也确实是这么说的。
密令:参与机要。
林雨桐叹气:“这分的可不仅仅是不听话的宰相的权利,实际上,也分了皇权。”
这就是给她秘密培养的班底,只是不知道,在这事上李治知不知道!知道了,又是怎么想的?
说到底,李治最大的底气不过是——武后是太子的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