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茶具是严凤娇拿过来送给姐姐,作为乔迁的祝贺礼之一。对吕家而言,这样的茶具并不贵重,因为吕家亲戚有渠道。可这套茶具的造型十分别致,看着就让人喜欢。
苗氏一眼就喜欢上了,拿在手里把玩着,越看越喜欢。
她这个人,分明刚刚把人家得罪了,结果事后愣是跟个没事人一样,还在人家家里这儿看看,那摸摸。见没大人在,就想把东西往自己怀里塞。苗氏这人脸皮厚,倒是也没想过不跟严凤茹打招呼就把东西拿走。
只是之前东西拿得过于容易,让人不觉得这是严凤茹舍不下的东西,总以为但凡她拿了,严凤茹多半都会允了。
顾玉珠正好看好,不过她还没说什么,就见傅长安正好站在苗氏身后。
“不问自取是为偷。”
傅长安身量比寻常九岁男童要高大一些,少年长身玉立,形容俊美,一双漆黑的眼眸盯着苗氏,薄唇轻启,分明就是寻常的语气,可就是透着一股子冷漠。至少苗氏这样的自尊心强的人受不了。
她的嗓子都快尖劈了,“小兔崽子!你是哪来的野崽子,你说谁偷呢?你有证据吗?你个有爹生没爹生的野种!你胡说八道什么?”
有那么一种人,越是心虚就越是喊得响,苗氏无疑就是这种人。
顾玉珠一听,就觉得苗氏实在是太过分了,你偷别人家东西你还有理了,自己做错事情被人家看到了,还不许别人说?怎么?你能做得出来,怎么就不好意思被人说了?
还攻击人家傅哥哥没爹,真是太过分了!
她刚想叫人,就见傅长安顿了一下,仿佛一点都不生气,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可她愣是从中听出了几分冰冷。
“你没偷吗?我去叫严姨过来看看,若是你没偷,我与你道歉。偷了就叫衙门的人过来如何?根据我大越律例,偷窃他人财务应当判处……”
傅长安看了苗氏一眼,又看了一眼她手里的壶,“此壶制作精美,至少价值一贯以上,一贯至十贯,杖七十,十贯至二十贯,杖八十……我建议你不若去问问严姨,这壶价值几何。”
他说话文绉绉的,苗氏一个没读过书的妇女听不太懂,可是“衙门”俩字她听见了。听到这俩字,苗氏已经开始害怕了。
又听这壶至少得一两银子,吓得脸都白了。
她是贪心,可是她拿的都是一些小玩意儿,恶心人却并不会伤筋动骨,几乎就是踩着别人的底线行事。不过因为没什么见识,就以为这吃水用的壶能值几个钱?再加上造型精美,下意识的就往自己怀里揣,琢磨着一会儿怎么跟严凤茹说。
却没想到这壶那么贵。
“你,你莫唬我!我,我可是顾家的亲戚,亲戚之间哪儿用得着叫衙门的人来?”说这话底气就虚了。
傅长安没再看她,“那我便去告诉严姨。”
苗氏急了,慌忙把那茶壶放下,想要抓住傅长安,可傅长安十分灵活,一下子就窜出去了,动作极快,苗氏压根就抓不到他。结果还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顾玉珠,饶是苗氏一向脸皮厚,这会儿也有些面皮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