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脸上的神情,也是越发的悲愤。
“想我林冲一辈子,无时无刻,不想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总想凭自己的努力,在那大宋朝廷中,出人头地,封妻荫子。”
“即便是做那么一个小小的禁军教头,都做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出一点儿差错,让官职不保。”
“对待下属,谨言慎行,对待上级,恭敬到近乎谦卑。”
“可我换来的,却是什么呢?”
“哎……”
“换来的,却是高衙内对我娘子的一再调戏。”
“换来的,是那高俅老贼接二连三地设计陷害!”
“甚至,甚至就连我被发配到了这么远的地方,仍旧不肯留我一条性命。”
“只叫我身首异处,才算罢休!”
林冲越说越是悲愤,最后这几句话,几乎就是他咬牙切齿吼出来的。
鲁智深听完了林冲的这番言语,顿时便豁然站起身来。
“哥哥,当初你我相识的时候,就应该反他娘的!”
“可是你却一再忍让,最后换来的,又是什么呢?”
“唉,不说了!”
“搅扰了洒家的酒性。”
武值给自己斟满了一碗酒,随后端起,目光灼灼地看着坐在对面的三人。
“我想还这世道一个青天白日,朗朗乾坤。”
“不知三位兄弟,心中是否与我有同样的想法?”
武植这话说得,虽然很轻。
但这声音落在那三人心中的时候,却不亚于一记惊雷。
只把那三人震的,眼睛一瞬间就瞪圆了。
他们几人,若是对朝廷官府彻底失望了之后,大不了就反上山头当个山贼强人,也就这么地了。
若是让他们几人,拉起大旗,公然与大宋朝廷作对的话。
可能心中,还没有这个打算。
而当武植将这个想法说出来的时候,他们三人在心中,就不得不慎重考虑起来。
当然在座的几位,也都是性格耿直的汉子。
那所谓的考虑,几乎也是一瞬间的事儿。
当先表明心意的,便是那九纹龙史进。
“我对这大宋官场早就失望透顶了,家中,除了一个老父亲之外,便再无牵挂。”
“若是武植兄弟有此意向的话,便算我史进一个!”
紧接着,鲁智深便哈哈一笑。
“若是别人说出这番话来,我多半儿会以为他喝多了。”
“但若是兄弟说出这番话来,我却深信不疑。”
“今后,有武植兄弟出谋划策,再加上我手中的这柄禅杖,还真不信有什么事儿能难得了咱们的!”
“武植兄弟,洒家无牵无挂,孑身一人。”
“死都不怕,还怕个鸟?”
林冲一把就从旁边,将自己的丈八蛇矛提了过来。
随后双眼锐利如刀,紧紧盯在那矛尖之上。
“若是往日,听闻此番话后,兴许我还不会放在心上,可是今日却已然不同了。”
“那些个大宋狗官,不是想置我林冲于死地吗?”
“哼!那好,看到了最后,谁能把谁弄死!”
“倘若以后,林冲的这柄丈八蛇矛,能够刺入那帮狗贼的头颅之中,也算是没有白活这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