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梁师成将此道圣旨朗读完毕之后,他本以为,这时候的武植定然会被吓得脸色苍白,三魂七魄尽数出了窍呢。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会儿的武植依旧如刚才那般,神情当中带着数之不尽的淡然与冷漠。
如此一来,顿时就把那梁师成气得,当场便破口大骂了出来:
“枉我在刚来之时,还夸赞你这厮颇有智慧呢。”
“可现在看来,你这厮当真愚蠢至极!”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什么才叫做不见棺材不落泪。”
“待明日午时,刽子手的大刀高高举过你头顶的时候,我看你这厮还能不能如这般气定神闲?”
原本,前来传旨的太监,在将那圣旨朗读完毕之后,是定要亲手交给受旨官员的。
可这时候的梁师成,对武植的耐心,却也已然达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所以,当他将那番话说完之后,随手一甩,便将手中的那道圣旨,重重的扔到了武植身后的那张硬板床上。
虽然他的此种行为,甚为无礼,若让官家赵佶知道了,他也必定会被麻烦缠身的。
可在他看来,位于他眼前的这个将死之人,对于他来说当真就没有任何威胁。
所以,即便他这时候真的那么做了,那武植也奈何不了他。
……
梁师成已经离开此处良久了,可这会儿的武植,却仍旧不声不响地站在那里呢。
只不过这会儿,他的手中,却已然将那道圣旨拿了起来。
一边左右看着,同时还用他的两根手指,在那圣旨之上不停的来回摸索着。
眉头紧皱之际,那嘴里也在不断叨念着什么。
看那样子,仿佛是遇到了什么令他无比纠结的事儿一般。
直至过了小半刻钟之后,那武植方才颇为纠结的道了一句:
“也不知道这圣旨,到底是用何种的锦缎裁剪而成的,咋就这般顺滑呢?”
“虽然用这东西如厕,那效果,未见得就比一般的厕稠好上多少。”
“但这玩意于我而言,也没别的用处了。”
“而且此地,除了遍地稻草之外,也没其他了。”
“总不能让我如厕之时,用那些稻草对付吧?”
“哎……”
“就让我委屈一下,用这东西对付一次得了。”
“环境如此,就莫要计较那么多了。”
当武植说完这些之后,还颇为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随后,便缓缓向着放置于牢房之内的出恭木桶,走了过去。
纵观古今,用皇帝圣旨如厕的,可能就仅有这武植一人了。
毕竟所有人的脑袋,都是极其宝贵且不可再生的。
又怎能随意拿来,开这种不要命的玩笑呢?
可这会儿的武植,于心中已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反正赵佶那个老小子,都已经将他位于京城之内的产业统统霸占了过去,他若再想与之缓和关系的话,也没什么可能了。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利用此法,来好好的羞辱一下赵佶那个老小子呢。
若那老小子得闻此条消息之后,一气之下当场归西了,那自己先前被他霸占过去的那些财产,也能顺道为其买一口上好的檀木棺材。
次日。
躺在硬板床上的武植还没睡醒呢,他的断头饭,就被几个狱卒从牢狱之外缓缓抬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