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想我已经明白您当初的良苦用心了,这事情,如今也算顺利成了。”
“只是其中还有些变数,到了现在,这往后的路,我想,师父您当会理解我所做的事情的。”
“待到那日真成了,您定是首功,世人都将铭记您的功德。”
宋穆此刻站在青山之间,陶风明的墓前,任由轻风吹拂,秋雨淅淅,轻声喃喃说着。
宋穆身旁,谷清清和宋依清正为陶风明烧着香纸,虽听到了宋穆喃喃所言,却并未有任何神情变化。
而在距离宋穆十数米远处,此处山路之上已经站满了大田村的百姓和听闻消息匆匆赶来的县官,此刻的他们抬头看向前方站立的宋穆,看着那缕青烟缓缓升腾。
片刻后,宋穆接过谷清清递来的茶壶,在墓前轻轻倾倒,宋穆又是撩起袍衫,再次重重的磕头。
再起之时,宋穆依旧是站在原处,只是那目光微垂,古井无波。
而在身旁谷清清眼中,却看到了宋穆眼中的那一抹沧桑,上一次她见到这等情景,还是十余年前,迈步走出长安之时。
感受到宋穆情绪的变动,谷清清未做言语,只是站在宋穆身侧,撑开手中的油纸伞。
片刻后,宋穆伸手握住了谷清清的手,两人的目光对上,宋穆轻声说道。
“清清,你说师父见到今日之我,是该高兴吗?”
“师父并非喜夫君境界高低,他喜的是夫君沉稳,深谙世事。”
谷清清微微抿嘴,此刻轻声说道,目光之中柔和万分,宋穆的却是微微垂目,此刻握着谷清清的手更紧了几分,旋即却是叹了口气。
“当是如此,可这天下,更该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宋穆如此说了一句,听到这话的谷清清面色不解,而宋穆却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与谷清清说道。
“清清,此番离去,我送你与依清归家。”
谷清清却是面色一动。
“夫君可还是有什么要事等着去做?”
宋穆看着谷清清,此刻却是想着这之前之事,白狞一事,在文朝也掀起了波澜,事后几日,宋穆与清天卫再见面,言说了其中细节。
东海这般谋划,令人不寒而栗,却也知情形有所变化,或许这天下将有风云变动。
宋穆也是才发觉,非是入了大学士就能摆平万事,强敌仍旧环视,宋穆不能任由东海如此做派,二十年之约一到,文朝与东海必有大争。
不论如何,宋穆也要为此去做些什么。
“然也,往来我所奋斗之事,是为宋家,为师父,为自己,今日,当是时候为你们,为这苍天百姓了。”
“人族立于炎黄之时,延绵千年不绝,世间穷凶极恶皆安然渡之,乃是奋不顾身者万千。”
“如今之文朝,我也该真做些文人之大义了。”
“也不辱没我曾写那四句箴言。”
宋穆如此说着,脸上的神情缓缓的变得坚定,谷清清听得这话,脸上稍稍闪过一分紧张,但是旋即只是选择站在宋穆身侧,握紧宋穆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