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这三年来,慈航师兄又炼制出了一些甘露吧。」姜子牙硬着头皮说道。
如今他是这军营内的主事人,旁人可以选择沉默,他不行,他连沉默的余地都没有。
所幸秦尧也没有揪着这件事情不放的意思,开口道:「我再确认一遍,目前周军所遇的困境,主要是余化的那柄魔刀对吧?」
姜子牙默默颔首:「是!不知师弟手中的混元伞,能否收了那柄魔刀?」
「能不能,一试便知。」秦尧翻手间召唤出混元伞,目光环视过众人:「尔等是在此稍候,还是与我一起前往界牌关?」
「我自是要随师父同去。」哪吒大声说道。
姜子牙顺势说道:「师弟且稍等,待我整顿兵马,随你一起杀出。倘若你能收了那余化的魔刀,我们定可一鼓作气,攻破界牌关。」
秦尧握紧混元伞,忽地想起一件事情:「魔家四兄弟可还在商军之中?」
虽说这三年来他已经重炼了混元伞很多次,但保不齐原主魔礼红还藏有什么密咒手段。
别到了关键时刻,魔礼红突然杀出,以密咒将宝伞收走……
姜子牙笑了笑,脸上带着一抹自得神情:「他们四兄弟原本奉闻仲之命镇守佳梦关,在我们夺取此关时便被诛灭了,亡魂去了封神榜。」
秦尧不是很理解对方得意什么,难不成他觉得能够斩杀魔家四将,靠的是他运筹帷幄?
事实上,运筹帷幄在封神之战中能起到的作用极低,这就是一场弱肉强食的游戏!
不过他得意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哥四个死了,唯一能够影响自己收取化血神刀的隐患也不存在了。
一炷香后。
秦尧骑在姜尚命人寻来的白马上,与其并驾齐驱,率领着一众仙二代与西周先锋军一起来到界牌关前,眺望向这座布满岁月痕迹的古朴城关。
不多时,收到消息的闻仲便带着一众仙将出现在城关上,俯视向下方军团,目光与秦尧的视线在空中相撞。
「当初我就该拜托孔宣师叔先杀了你的。」闻仲感慨道:「若能如此,此刻我也不必心慌难安了。」
秦尧摇了摇头:「我三年不出,周军不还是攻破了青龙关与佳梦关?这三年来,老太师军中就无仙臣神将吗?」
闻仲明白他的意思,道:「不一样……别问我哪里不一样,其实我是有些怕你的。可能也是因为我老了吧,人一老,就容易生出各种恐惧。」
看着他发白的鬓角,秦尧拍马上前,叹道:「劝告的话当初我对您说了很多遍,今日就不再赘述了。老太师,派余化出战吧,我为他而来。」
闻仲顺势看向余化,后者当即召唤出一柄双头狼刀柄,薄如蝉翼,三尺余长的血红色宝刀,朗声说道:「太师放心,我知他有混元宝伞,但他那伞,不一定能定得住我这刀。」…。。
余化很自信,闻仲却没那么乐观,沉吟片刻,再度望向秦尧:「东三十里,有座青山,青山之巅,有间道观,你我二人去那里一叙可好?」
秦尧沉吟片刻,摇头道:「不合适。」
闻仲微微一怔,叹道:「是我天真了。」
秦尧:「……」
没来由的,他竟在对方身上看到了一抹死志。
这不合时宜的邀请,大抵是想说一些心里话?
「太师,末将请战。」余化再度抱拳道。
在重伤哪吒,土行孙等人后,他现在信心十分高涨,自觉哪怕是对上混元伞,胜率应该也在七成以上。
「不许。」
闻仲摇摇头,随即向秦尧说道:「想取界牌关,你就率军攻城吧。」
话罢,只见他念诵咒语,城头上突然闪现出一个金色的龟壳虚影,将整个界牌关的城门笼罩在内。
「这什么东西?」秦尧愕然,转头看向姜尚。
姜尚嘴角一抽,道:「是截教龟灵圣母送给闻仲的一副龟甲,防御力不在杏黄旗之下。」
倘若不是有这龟甲在,即便是余化魔刀凶猛,他们也不至于对界牌关无可奈何。
毕竟三代弟子中的杨戬,是能够凭借各种手段缠住余化的……
秦尧恍然,笑道:「既然商军不敢应战,那我们就先回去吧。」
姜尚点点头,当即下令让先锋军撤回周营。
秦尧最终看了眼闻仲,拱了拱手,骑马离去。
只因这一眼,闻仲心里便开始没底了,即便是龟灵圣母的龟甲都无法令其安心,当即说道:「从现在开始,所有神将随我一起镇守城门楼,特别是晚上,一定要多加小心。」
余化腹诽不已,只感觉太师确实是如他自己说的那般,人一老,就变得软弱怯懦了……
不过作为其麾下将领,太师的话他还是会听的,于是在当晚便跟随众人一起镇守城门头,枯坐于楼阁内。
一转眼三天过去了。
余化硬生生在阁楼内待了三天三夜,真心坐不住了。
他很想念自己的娇妻美妾,很想念家中大厨做的美味佳肴,很想念酒窖内的陈年佳酿。
作为一名炼气士,正儿八经的仙人,他当官是为了啥,还不是为了享受么?
在享受惯了的情况下,突然让他清心寡欲,他只感觉自己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身体快憋出病来了,忍了三天后,仿佛有无数蚂蚁在身上爬,端是度日如年。
「太师,我想回趟家。」在第三天的傍晚,余化突然抬头看向闻仲,起身说道。
闻仲认真说道:「余将军,申公豹手段防不胜防,咱们所有人都待在一起,会更安全一些。」
余化哈哈一笑:「太师不必担心,且不说那申公豹能不能突破龟甲防御,就算是他能潜入界牌关,我有宝刀在手,又何须怕他?」
闻仲满脸诚恳:「我知将军宝刀神威,但当初魔家四兄弟的法宝又何尝不厉害?」…。。
余化笑容一僵,心头不快,却又不敢出口反驳。
无论是从世俗身份,还是从仙道身份,以及个人实力来说,他样样都不如这老太师。何况对方还掌握着他的一生富贵,他又怎敢忤逆金主意志?
就这么又过了两天,余化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
为了早点结束这种坐牢般的生活,他绞尽脑汁想着破局办法。经过一番穷极思索后,还真让他想出了一个理由:
「太师,如果那申公豹待在周营中不走了,我们岂不是要一直这么坐下去?」
闻仲道:「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