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后,郭襄坐在地上,双手撑着下巴,望着天上的明月,叹道:“不知龙姐姐和大哥哥到了哪儿?他们是否和我一样,正在看这轮明月?”忽然,她感到自己的衣袖又被人扯了扯。
被扯了好几次,郭襄不看都知道定然又是那只白猿。
郭襄转头看去,果然是白猿,无奈笑道:“猿儿,怎么了?”
“吱吱喝喝啊!”
袁白挺着肚子,将浓密的长毛拨开,展示给郭襄看。
“这是……”
郭襄本没太在意,以为袁白要让她帮忙抓虱子蜱虫,现一眼看去,只见袁白的肚腹上有一块方方正正的凸起,四边用针线缝上,显是出于人手,猿猴虽然聪明,也绝不可能用针线缝自己肚皮。
“外公,你快来看啊!”郭襄招呼黄药师过来。
黄药师闻声过来一看,用手摸了摸袁白的肚腹,笑道:“有人将东西缝到了白猿体内,应该是书,恐怕正是那觉远和尚要找的《九阳真经》!那两贼子倒是奸滑,知道经书藏在自己身上不安全,便将经书缝入白猿体内!”
“啊?”郭襄惊讶一声,皱眉道:“将经书缝到猿儿体内,那猿儿不是一直很痛苦?外公,你快将经书取出来吧!”
黄药师对这个外孙女甚为喜爱,连忙应道:“好,好,好,外公这就帮它把经书取出。”
黄药师也不用刀,手指在袁白的肚腹上轻轻拂过,袁白立时感到缝在皮肉中的针线全部断开,它的肚皮再次被割开,一股剧痛顿时袭来,袁白生生咬牙坚持住了。
看着咬牙忍痛的袁白,黄药师赞道:“你这猿儿的确很不一般!”
黄药师将藏在袁白肚腹皮下的油布包裹取出,从衣服上摘了一条布线,将创口重新封好,还特意给袁白敷了一点他自制的伤药。
“我倒要看看这《九阳真经》有多高明。”
黄药师甩了一甩,以内力除去油布的血迹,打开包裹一看,里面放着四本薄薄的经书,书面上写着几个弯弯曲曲的文字,黄药师一眼便认出,那是天竺梵文。
翻看书一看,书中主要是天竺梵文所写佛经,但每一行之间,却以蝇头小楷写满了汉文。
黄药师一看那些蝇头小楷,瞬间被定在了原地,嘴中喃喃有语:“……彼之力方碍我之皮毛,我之意已入彼骨里。两手支撑,一气贯通。左重则左虚,而右已去,右重则右虚。而左已去……”
外公念的是《九阳真经》的内容?
能把外公都吸引住,这《九阳真经》非比寻常!
郭襄也不打扰黄药师,安静呆在一旁,还对袁白做了一个“嘘”噤声的动作。
黄药师一直站在原地,似乎感知不到外界,仿佛整片天地只剩下他和那四本经书。
四本经书都已被他翻遍,经书的内容已记入心中,正与他原本的武学智慧发生碰撞,《九阳真经》记载的武学道理,有不少与他当前认知冲突的地方。
整整一个晚上,黄药师都立在原地,时而皱眉沉思,仿佛遇上了疑难,时而展露笑颜,仿佛有心中困惑被去,等天际泛起鱼肚白,一缕晨曦照耀尘世,方回神过来。
“哈哈哈!哈哈哈!”黄药师仰天大笑,快意的笑声传遍树林,惊得一群鸟儿扑腾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