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唱喏,李隆基叹道:“这大碛商路,还有灞川卖宅,都是周二郎的手笔,倘若没了他,大唐上下,又是战事,又是用度,内府怕是早就见底了。”
李林甫眼珠一转,笑着故意说道:“陛下所言极是,周钧当真是大唐的功臣,他身为帝婿,常常操劳不停,连公主都陪的少了。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也应该勉励自己,效仿一二,这才能使得驸马有更多时间伴在公主左右。”
说完,李林甫瞥了一眼杨国忠。
杨国忠本就心存怨气,听李林甫说道周钧与公主之事,忍不住小声抱怨了一句:“周钧连妾都纳了,日子活的可滋润呢。”
李隆基听见这话,奇道:“周钧纳了妾?”
杨国忠硬着头皮说道:“回禀陛下,好像是上月的事情吧。”
李隆基:“公主可知晓?”
杨国忠点了点头。
李隆基更是好奇:“纳的是何女?”
杨国忠:“听说其中一人,曾是周钧的婢子,萧家的罪户,萧清婵;另一个是名动长安的戏文居士,宋若娥。”
李隆基起初神色如常,在听到宋若娥的名字时,眼睛睁大,不自觉追问道:“可是那写下西厢记、白蛇传的才女?”
杨国忠点头。
李隆基:“周钧怎会纳她做了妾室?”
杨国忠摇头不知。
李林甫在一旁笑道:“周钧早先在刑部都官司时,曾在北里负责录阚,想必就是那时与宋若娥相识。”
李隆基仔细想了,摇头叹了口气,接着释然道:“男才女貌,倒也是般配。”
说完,李隆基不再提起此事。
出了兴庆宫,李林甫上了马车,见佘红芝坐在车中,便问道:“找到了?”
佘红芝躬身轻语:“找到了。”
李林甫微微点头。
佘红芝提议道:“好不容易得来的消息,不如现在就安排下去?”
李林甫摇头道:“今日陛下刚刚知晓宋若娥之事,现在发动,未免行迹太过明显,且再多等些时日。”
佘红芝:“主家,陛下眼下怕是在气头上,为何不趁热打铁……?”
李林甫笑道:“你太小看圣人了,一个北里的伎子,就算再怎么才貌双全,孰轻孰重,陛下还是能分清的,又怎会为了她而生怨?今日之事,并不是为了引圣人动怒,而是为了在他心中埋下一颗种子。”
佘红芝:“种子?”
李林甫:“陛下虽为一国之君,但毕竟年事已高,自然与周钧这般的后生,多有不同。宋若娥这事,只是为了在陛下心中升起猜忌,让他意识到自己不再年轻,对于女子的吸引却是有了间隙。”
“要想真正引发圣人与周钧的决裂,宋若娥不够看,却是需要一个地位更高、分量更重的女子。”
佘红芝懂了,答了一声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