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琴有些明了:“二郎是想通过设立宣文馆,来在大唐境内控制舆论?”
周钧点头道:“但凡出官使、宫宴、礼宴等等场合,所有的歌舞、戏曲、杂艺等等戏本和台词,都由宣文馆来制定和审核。除此之外,市集中所有印刷坊,也统统归由宣文馆来管理。这其中,就包括了书籍审核,作品归类,印刷出版等等。”
解琴:“二郎适才还说了邸报撰写?邸报不是由进奏院来管的吗?”
周钧:“宣文馆所管理的邸报,不同于进奏院的邸报。前者大多记载了歌舞、戏本、印书、选摘、评论等等内容,而后者只是通报大唐州县所发生的要闻轶事。”
解琴:“进奏院的邸报,只有各地的官员,才有权查看。那这宣文馆的邸报,又究竟是给谁看的?”
周钧:“谁都可以。”
解琴愣道:“谁都可以看?”
周钧:“朝中官员,军中将士,市井百姓,商贾匠户,无论是谁,只要愿意看,都可以取一份来观。”
解琴闻言,先是惊讶,接着仔细想了一会儿,慢慢点头也就懂了。
周钧对解琴说道:“我打算让你来领宣文馆的主官。”
解琴起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确认一遍之后,惊道:“妾身不过是一女子,而且还是乐户,如何能入仕为官?”
周钧:“教坊中有教头和乐将,大多都是女子,开元年间品阶最高者,甚至做到了从四品,你又如何不能做官?再说了,我会让范吉年暂代宣文馆监一职,打作掩护,你先领职为宣文馆丞,整编手下,待时机成熟,再迁任主官。”
解琴听完,还是犹豫不决:“宣文馆有处置文书之职,倘若以女子作为主事,万一他日生了事端,恐怕会引来文人的非议。”
周钧:“此事你不用担心,朝中倘若有官员,对宣文馆有怨言,我自然会从中转圜,你只需要安心职事便可。”
解琴迟疑了片刻,最后咬牙说道:“既然二郎这般说了,那妾身就斗胆试一试。”
周钧见解琴应了下来,伸出手搂住后者,开口说道:“只是你承了这份差事,我想要迎你入门,怕是又要等上几年。”
解琴将头枕在周钧的肩上,轻声说道:“只要能助二郎一臂之力,比起待在府中,妾身倒更愿意在外面出谋划策,出力襄助……或许,我天生就是劳苦命吧……”
周钧听到这里,心中感慨,情不自禁将解琴拉到面前,轻轻吻了上去。
解琴四处看了一眼,搂住周钧的脖子,脸上绯红,轻声说道:“先去房里,妾身可不想山川卷帘、星月同榻。”
周钧一笑,将解琴拦腰抱起,又入了厢房。
在那之后,便是春风一度,胜却无数。
第二日的清晨,欢好一夜的解琴,隐隐约约听见周钧起床的声响,但身体困乏之极,却是连一根手指都无法抬起。
解琴努力开口,微不可闻的唤了一声:“二郎。”
周钧弯下腰,为她盖好了被褥,接着出了厢房,去参加宫城的朝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