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羽听到她匀称的呼吸声,鼻间都是她身上香皂的花香味道,又睁开了眼睛,看了她一眼,这才沉沉的睡着了。
连续三四天,两个人都是这样,相互错开了时间,更是谁也不和谁说话,让人都不禁怀疑,两个人在同一个屋檐下,是怎么做到如此井水不犯河水的?
木匠的活计就要完工了,小桃就没有在继续监工,而是来到了布匹店铺,想买些好看的布料做软装饰的帘子和沙发垫。
可路过银庄的门口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穿着各式各样的人,全都捏着银票,在门口不停的叫嚷着:“还钱!”
“还我们血汗钱!”
“那可是我一生的积蓄啊!你们这群丧天良的奸商,是要了我的老命啊!”
“我的也是啊!可让我们一家老小怎么活啊?”
哭嚎声,谩骂声,声声不绝于耳,嘈杂无比又哀默至极。
“老伯,这是怎么了,我前几天还在这银庄换了银票,这怎么就关门了呢?”小桃看着越来越多蜂拥而至的人们,不解的问身旁摆摊卖鸡毛掸子的老爷子。
“哎,还能怎么的!这李氏银庄的东家,携款潜逃了,这么多银子是多少人家的积蓄,多少商家的流水啊!就这么被他给拿跑了!让人怎么办啊?”老爷子面色愁苦的对小桃解释道。
“他开这银庄没有衙门的印证,和抵押的财物房产吗?”小桃不解的问。
像这种机构一般都应该是国营的,如果是私人的,国家肯定会有所监管和相对应的抵押资质的啊!怎么会轻易的就携款私逃了呢?
“哪里有那么麻烦啊!这李氏是一大家族,上面有人,就那么上下一打点,衙门也不管这些民间的事务啊!老百姓们都觉得有上面的支持,李家人做生意又讲诚信,谁能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啊!”老爷子显然是京城里的老坐地户了,对一些潜规则还是了然于胸,压低了声音对小桃说道。
“那确实是想不到!幸好我没钱存在银庄里。”小桃附和的应了一句,适当的做出一脸庆幸的模样,就向前继续走了。
想不到,怎么可能想不到?随便一个世家就敢开钱庄,还不用国家的管制,想怎样就怎样,不乱套才怪呢?
金银财帛动人心,社会体系这么不健全,这种不合理的事当然就能发生了!
“爹爹,你怎么样?银子没了我们可以再赚,你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一位十七八岁的姑娘,一身简洁干练的服饰,和腰间佩戴的一双短剑,显示她不是普通的闺阁秀女。
小桃路过时,见她正搀扶着一位头发花白双眸紧闭,身材略显魁梧的老年人,急切的呼唤着。
眼见她马上就要支撑不住老年人的身子,跌倒之时,小桃伸手帮她托了一把,将老年人扶住。
“多谢姑娘!”那飒爽英姿的姑娘道了声谢。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用不用我帮你一起把老伯送进医馆啊?”小桃看此情景,担忧的问。
“也好!”两个人半托半架的把老人送进了医馆,找了大夫医治。
通过了解小桃知道了,这姑娘叫香莲,她的父亲原本是一个走南闯北的镖师,这姑娘从小也是在镖局里长大的,所以会些拳脚功夫。
可父亲因为年纪大了,就不再走镖了,母亲前两年也因病去世了,本以为靠着以前积攒下来的银子也能安稳度日,谁知道银庄的东家居然携款潜逃了,让这个本就不富足的小家,更加风雨飘摇。
她原本也是许配了人家,可未婚夫家觉得她性子泼辣,家里又不如之前富足就毁了婚约,她气不过就找上门去,教训了那渣男一顿,气是出了,可也让她的名声毁之殆尽了。
小桃暗自唏嘘,没想到身为女子,在这个世道居然这么艰难。也不知道习羽怎么顶着自己这个坏名声,立于人前的。
“那香莲姑娘以后想要如何生活下去呢?”小桃觉得她这个人,嫉恶如仇的性子有些和自己前世很像,自己想拉她一把、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我想看看能不能出去找份活计干,挣点钱给爹养老送终!”香莲微垂着头,有些彷徨含糊的回答道。
小桃微微蹙眉,显然看出了她的犹豫和彷徨,轻声试探的说道:“倒是也好,不过女子在外求得一份合适的活计,显然不那么容易!”
小桃心下一动,就猜到了她应该是在外碰壁了多回,才会如此彷徨茫然吧!这里人的思想,女人就应该在家里面相夫教子,根本就没有抛头露面的出外工作。
就连酒楼,商铺里卖胭脂水粉的都是男子,所以根本就没有女子的就业机会。
“可不是嘛!他们根本就不要女人,让我去找绣娘的活计,可我根本就不适合绣花啊!”香莲叹息着。
“我在前面开一个点心铺子,正好要招工,你有没有兴趣来试一试?”小桃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