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洛宏哲的手机,白令开着车、一语不发。
他后边的红蜘蛛这个时候终于也不吃蓝空的指头了,转而好奇地看着他:“那个家伙刚刚说了什么?”
就在不久之前,红蜘蛛终于想起来了为什么自己觉得邹野眼熟。
敢情那个家伙就是先前跟自己一起被白令逮过去的那个倒霉蛋!
看着被魔女抱在怀里的盒子,红蜘蛛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自己当时想着赶过去把白令给杀了,没跟这个家伙一样临阵逃跑。
现在看起来,还是自己这边赚一点啊!
别的不说,眼下红蜘蛛还四肢俱全、距离“起源”也越发临近,而邹野则是脑袋都被揪下来,只剩下个心脏还装进小盒子里了!
相比较起来,虽然自己的心思稍微不那么单纯、但是至少结果是好的嘛!
不是有一句老话,叫“论迹不论心”嘛!就算自己之前是想着把白令的脑袋给拧下来,最后也没成功嘛。
这么想着,红蜘蛛一下就觉得不内疚了。
白令也不知道她脑海里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思维变化,又是为什么得出了那种匪夷所思的结论。
他只是先知,又不是读心。
恰恰想法那,如果他有读心术的话、恐怕就不至于现在这么发愁了。
“是啊,虽然是问出来了,但是答桉让人费解,”白令皱着眉毛,“倒不如说,正是因为问出来了,才显得越发奇怪……”
魔女闻言微微一怔:“答桉很反常?”
反常?
白令苦笑一声:“没错,很反常。”
他看着魔女,表情严肃:“不久之前你不是跟我说,赫尔墨斯眼下没有实体、还盘旋在半岛的天空上面么?”
魔女下意识点点头:“是啊,我有的时候还会去搜集情报,确定赫尔墨斯……等等,你是说?!”
下一秒钟,魔女像是明白了什么的样子,童孔微微一缩!
而白令只能无奈地点点头:“如果你跟我描述的特征准确的话,那么那个家伙就是了。”
“那个从天渊之中盗取了灵魂权柄的人,掀起半岛事件的怪物,赫尔墨斯。”
等他的话音落下。
魔女第一个反对:“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她看着白令的眼睛:“赫尔墨斯迄今为止都没有找到适合她的身体,而且这段时间根本不可能有人把适合她的身体带进半岛——除非那个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是不是你猜错了?”魔女试探性地问,“比如说,其实只是赫尔墨斯派的人?”
白令摇摇头:“不,我可以确定这就是赫尔墨斯。”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因为我在未来里,亲口和她对话过。”
“她借助洛宏哲的手机给我打了个电话,”白令说道,“她说,恭喜我从天渊之中回来,并且称呼我为……‘孩子。”
旁边的红蜘蛛闻言,一时半会儿没绷住:“噗。”
她拍了拍白令的肩膀,乐不可支地开口:“看起来你不知不觉还多了一个长辈,哦,从她的语气来听、甚至可能还觉得她是你爸爸……”
白令并没有和红蜘蛛说什么。
事实上他现在正在思考其他的问题。
在那个电话里,赫尔墨斯并不仅仅只是对他道喜。
她还说了某些……白令无法理解的东西。
“看起来你已经度过了你的难关,”当时的电话里,赫尔墨斯的声音低沉到听不出性别,“这非常好,至少你距离脱离时间的掌控,又进了一步。”
片刻以后。
未来的白令沉声问道:“你真的是赫尔墨斯?”
赫尔墨斯的声音还是那么冷静:“当然,如假包换。作为一个已经活了很久、很久、很久的人而言,冒领他人的名字也变成了一件无趣的事情。事实上我更倾向于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的身份,因为任何听到这个名字的人都将会对它抱有敬意。”
听着电话之中冷澹的自夸,白令面无表情:“那么,你现在给我打这个电话的意图是什么?而且,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就是你减弱了我和邹野的联系吧?”
罕见的,赫尔墨斯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尽管仍旧听不出性别、但是起码能够感知到情绪:“目的?意图?我的孩子,作为一个先知而言、你应该比我本人还要了解我。如果你不清楚,那么只是代表你知道一切的那个时间,还没有到来。”
“而且因为某个先知,我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发过誓、绝对不会和任何一个人透露半点有用的消息,尤其是对你们。这对于我而言是致命的——我可不希望半岛上的事情再发生一遍,难得找到一个好身体,我想要的可比过去多太多了。”
她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不会和白令说出任何东西来,这一点哪怕白令观测了无数次的未来、也根本不会改变。
赫尔墨斯守口如瓶,只会说废话。
叹了一口气,白令说道:“所以你打这个电话就是为了恶心人?”
“不不不,”赫尔墨斯笑眯眯地说道,“其实我也不确定你到底有没有回到现实世界,这个电话仅仅只是试探。你懂的,我们这种普通人完全理解不了时间,更不用说跟你们一样观测未来,我们能依赖的只有自己的判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