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国公先到了前厅,不过他露面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根粗木棍,直接气得骂道:“程晏你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胆大包天竟然该冲撞了太子仪仗,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正如温明蕴所说的那般,他拿着木棍过来,就冲着程晏身上招呼。
程晏被绑起来,完全不能动,一开始打的几下,他还能咬牙硬扛着,但是程国公下手很重。
明明国公爷岁数都那么大了,但兴许是武将世家出身,哪怕年纪大了,也一直打二儿子,身体得到了充分锻炼,而且打人经验那是相当丰富,甩起木棍来虎虎生风。
锦衣卫最擅长的就是折磨人,对于杖责人的条条框框都非常清楚,哪种是声音响但不疼,哪种是剧痛无比的,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因此程国公毫无作假,这一下下棍子落下来,程晏早就受不住了,他直接被打趴在地。
这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就连程国公都有些吃惊。
他知道有锦衣卫在场,根本不能手软,否则到太子面前告上一状,整个程国公府都得倒霉。
只是他没控制好力气,几棍子下去,就把人给打趴下了,倒不是程晏太弱,明显是他力道大,再加上程晏被捆住,根本无法逃脱,百分之百地承受了这番力道。
程国公也在心里着急,这可咋整,不会真的被他打死了吧?
曹秉舟抬头看了一眼温明蕴,眼神之中带着探究。
他想知道,这个女人之前的阻拦究竟是虚情假意,还是真的和这个继子相处出感情来了,真情实感得心疼。
可惜温明蕴的表情管理超绝,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绽,她盯着狼狈蠕动的程晏,眉头紧皱,显然十分苦恼和纠结。
时不时还看向内院的方向,程亭钰来得有点晚啊。
温明蕴看着程晏这副凄惨模样,心里并没有太多的触动。
说实话,这混世魔王太欠打了,熊得不行。
她虽然经常把他当风火轮转悠,可是始终拿捏着分寸,并不会做绝,程晏还是有恃无恐。
之前她在曹秉舟那边的一通歪理输出,不过是为了搏个好名声,顺带着刷一下程晏的好感度。
实际上这顿打,她认为他是活该,而且还早该挨了。
“你还不认错?兔崽子,你说话啊!”程国公明显招架不住了,他忍不住开口催促道。
只有程晏痛哭流涕地认错了,他才能借着梯子往上爬,可是程晏竟然一声不吭,牙齿死死咬住嘴唇,都快咬烂了。
程晏依然不肯说话,他额头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额头上遍布着汗水,脸上连一点血色都没有了,显然无比痛苦。
温明蕴拧眉,他这是臭脾气又上来了。
一旁的曹秉舟嗤笑一声,看着他这副不屈不挠的模样,觉得十分刺眼。
程晏才十四岁,面对这样的毒打,却能死忍着不说话,的确是个硬骨头。
可越是这样的硬骨头,他们锦衣卫看到了,就越想摧毁。
摆出这么一副倔强的模样给谁看。
“国公爷,看样子还得用点力啊。程晏不认错,我就没法和太子殿下交差。有句话叫:廉颇老矣,尚能饭否?我想国公爷看着这么精神,应该不至于教训不了一个孩子吧?还是说要我们锦衣卫亲自动手?”曹秉舟忍不住火上浇油,说出来的话完全在刺激人。
程国公的眼睛都红了,手下的力道一下比一下重。
程晏的眼睛也红了,他倒不是气得,而是太疼了直接哭出来了,头往胳膊上一趴,不让其他人看到他的狼狈模样,却依然死咬着不说话,也不知在和谁较劲。
“混账东西,你说话,你冲撞了太子仪仗,是想拉着全家都给你当垫背的吗?”程国公继续质问,他的声音也扬高了。
只不过棍子没敢再胡乱招呼,他怕若是打到骨头,恐怕就真把人打残了,最后多落在了程晏的屁股上。
温明蕴一直盯着瞧,今日是怎么回事儿?
程亭钰为何还不来?她原本是不想出声的,毕竟程国公打完十几板子,程亭钰也该赶来了。
既让程晏吃了疼,又能及时阻拦住,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可是程亭钰迟迟不到,程晏又不认错,这小子的屁股后面已经开始渗血了,再打下去估计便宜儿子就真成残废了,到时候舆论的压力落下来。
按照惯例,她这个继母在场,那肯定是逃脱不了,说不定还会变成主要责任人。
温明蕴上前两步,扬高了声音道:“祖父,您先停一下,就这么打下去也不是事儿,先问清楚再说。”
她的话音一落,程国公手里的棍子就停住了,明显没有再落下去,甚至看他这副样子,他早就期盼有人拦住他了。
他对程晏这个无法无天的重孙子,不见得多疼爱,但是要他亲手打死,还是下不了手的。
无论是感情,还是道义,程国公都不想背上打杀重孙的名声,绝对够街头巷尾议论的,连他死了都不会消停。
“程夫人这是心疼了?惯子如杀子,慈母多败儿,多少相关诗词警示后人。可惜今日教训程晏,不仅是你们程家的家务事,还是太子殿下交代的任务,必须执行。如果程国公累了,就换成我亲自来。!”曹秉舟作势上前,抬手要接过程国公手里的木棍。
“曹大人,你要违背太子的口谕吗?”温明蕴冷声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