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堡离海岸五十余里。
新的火药坊设在码头不远处,码头也是新建,专为火药坊所搭建,方便各船供应物资。
船老大跑了几趟这条新航线,知道当地有个大能人。
武举第六,东海堡检验诸项皆忧,委以重任成为辽东镇备御,负责新设的营所。
百户担任备御,船老大服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
“船老大,像你们这种船,要多少钱?多久能造一艘?”
年轻人第一次出海,没有发生船上伙计说的晕船难受,看到波澜无阔的大海,只感到新奇。
“咱这船价格可说不准。”
“难道还要保密?”年轻人好奇的问道。
船老大摇了摇手,解释道,“咱这船是官船,长八丈余,官价银子只要七十六两,但这只是用工价,像用料的各项花费,都是官府从各地征收的实物。
用工就要八九百工匠,且都是服工役,也不算成本,这么大的船,光用料就要用四百根大木,你想一想,如果花钱去买,需要多少?如果全部按照市价,咱脚下这艘船,五六百两银子打不住。”
“到也不便宜,那造一艘要多久呢?”
“桶作,索作这些小工种不算,只大的工种就有三十六道,船木要除水分,还要涂油暴晒年余,算下来要三年才可得。”
年轻人问的细致,船老大也愿意有人聊天,倒是在甲板上说了个把时辰。
从登州府到东海堡,比到金州卫多了一倍的路程,但是因为被辽东凸出来的地形包围,挡住了海风,所以海浪更加平稳。
第五日就到了东海堡。
老远就看得见码头,以及不远处的火药坊,到处都是简陋的工棚,一看就晓得是临时搭建的。
不多的几处砖房,应该就是公房和仓库。
船只靠岸后,先来的是公差们,船老大熟练的递上单据,都已经是熟人,而且这个码头只为军用,所以公差们很快就放行。
但是有个外人,说是东海营备御的弟弟,公差们不敢自作主张,上报了负责的官员。
此地有辽东都司管理,派了一名工科的官员,态度很客气,请年轻人暂留,派人去东海营询问真伪。
东海营是新搭建的营地,和此处一同修建,在东海堡和火药坊之间,只隔了十余里。
没有想到的是,只一炷香的时间,东海营的备御亲自骑马赶来了,身后还有一人。
唐清安穿着便服,身后跟着刘承敏,两人勒住马,辽东都司工科的检校迎了上去。
“哟,你怎么亲自来了,我要是知道和你关系这么亲,我就直接放他去了,你可别怪罪我,不知者无罪,哈哈。”
检校是从九品的官,唐清安是正六品的世袭武官,还越级担任备御。
检校知道此人的背景自己得罪不起,所以姿态很低。
“大家都是职责所在,哪里什么得罪不得罪的。”几人打了照面,检校没有拖延,直接带他们去见那名年轻人。
唐清安看着眼前这些作坊,内心很满意,虽然和自己不沾干系,但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迟早会成为自己的助力。
自己从山东回来两个月,马不停蹄的参加武举,走关系打通情节,还和北镇那边的兄弟朋友商量计划云云,实在是太忙了。
“三弟。”
“大哥,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