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虽然此地也有不少的海商,却小打小闹和历史上的海商比起来,缺了几分气候。
这海商万万没想到,粤海将军会托人找到他,便十分的热情,希望能在粤海将军跟前讨个人情,方便以后的生意。
贾琏连连点头,这次出海的确大开眼界。
“这些红毛人治理的港口,和我们是不一样的,这里只讲生意,不讲人情。
你看看那些在聊天的人,谈的只有生意,不会攀交情。
因为出海风险大,今年这个人还在,明年就说不定不在了,因此没有人浪费时间。”
贾琏随着那商人下了船,不时的打量码头上的红毛人,那些红毛人也不以为怪,知道此人肯定是新来的周人。
码头不远处就是一大片临街的铺子,足足占了半条街,有四五十间房子。
这些房子又是铺子又是仓库。
各色琳琅满目的货物,竟然一直堆到了街道上,还有好多个女人竟然也抛头露面,手里拿着单子清点货物。
“啧啧。”
贾琏一路来,心中的震惊无以言表,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贾兄,你是跟我先回去,还是到这里先逛逛?”商人到了自家的铺子,气质就变了。
不像之前在内地那般唯唯诺诺,一股凶悍之气飙升。
贾琏先是怔了怔,随后笑着说自己去逛逛。
“这里倒是没有乱七八糟的三教九流,红毛不兴这些,贾兄可以随意走动,不过也不要去太远了,以免迷路。”
那商人当然不是空船而来,不但要去找红毛官员查验物资单报税,还要找人卸货,找合作的商家把东西售出去。
下地就要开始忙,没有太多的精力招待贾琏,因此先让他自便,等过两日他找机会和红夷沟通一番,有了眉目再去谈贾琏的正事。
贾琏如今只能依靠此人,当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离开了铺子,信步走了小半天,这个码头竟然是这般的大,大周从来没有看过。
也不对,登莱的码头听说又扩建了,还有漕河。
最稀奇的是路牌,公示牌上红毛人的字,像蚯蚓一样难看。
“你好。”
一个奇怪的声音在贾琏耳边响起,回头望去,看到一个祥和的五十余岁的红毛老者。
穿着大半身黑色的袍子,头上戴着方形帽。
“你会说大周话?”
“是的,我叫王丰肃,是一名教士,你很陌生,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吗?”
这老头虽然用词古怪,但是话音竟然说的有模有样。
“这可不是你们的地方,这是我们大周的土地,被你们借用了而已。”贾琏纠正老头话里的错处。
粤海将军说红夷船坚炮利,很多年前就和大周打过一次,大周靠着船多打退了他们。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竟然偷偷在澳门落了脚,两边打了一场,没有胜负。
大周无力再出海对抗他们的坚船利炮,索性当做没看见,当做借给他们居住。
贾琏大着胆子说完就后悔了,自己如今到底在别人手里,万一惹恼了对方,把自己关起来,那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你说的对。”
没想到那老者竟然笑着点点头,不但没有生气,还关心的问贾琏从哪里来,来澳门做生意吗,需不需要什么帮助?
十分的热情。
贾琏又从其余红毛经过此人身边时,都会做出一种好像是行礼的举动,可见这老者身份不低。
当得知贾琏是从京城来,替朝廷来澳门购买火炮,老者眼睛一亮,越发的热情了。
两人攀谈了好一阵,贾琏也熟悉起了对方的习性,到底是勋贵子弟,从小就学习与人打交道。
两人你来我往,竟然很快成了忘年交。
和老人留下地址后,贾琏才回去那商人的地方,商人正等着他,引他到了家中,见了妾室,于是开始用饭。
贾琏说起今日遇到一个老者,竟然会说咱们的语言。
“是不是叫做王丰肃,此人在红毛人里面,相当于咱们的儒生,地位十分之高,对我们周人也都很好。”
贾琏才提起,商人就猜到了是谁。
确认了此人的跟脚,贾琏越发的放心了,果不其然,第二日那老者竟然亲自找上门来。
告知贾琏,他可以帮助谋划,说服澳门的长官。
一连几日两人都呆在一起,贾琏还随老者去了红夷人的内城,参加了一对新人的婚礼,看到那些个坦胸露乳的红毛妇人,看的贾琏眼睛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