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和金州千里之遥,中途登来和抚顺两港,又隔海相望,不过快马加鞭以及快船。
因此信息传递的也不慢,加上专门派送的话,那就更加快了。
贾鉴穿着一身素色的长衫,一名普通书生的打扮,看上去没有丝毫的气度。
而金州上下,皆不敢小视他,甚至心底里有些畏惧。
他虽然来金州时间不久,资历并不高,可论权利的话,十分的强大,可以说能决定很多人的生死。
正因为如此,他越发的低调。
从将军面色以及神情中,贾鉴猜到了将军的心意。
“是否用第二个计划?”
贾鉴的话说完后,空旷的房里,就安静了下来。
他没有再继续询问,只是默默的坐在哪里,目光看着将军来回的踱步。
身为幕僚,如今又贵为金江镇的机宜,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从扬州到京城,京城到辽西,辽西到锦州,这是他这些年的行动轨迹。
半生的所见所闻,以他的智慧和眼光,十分明白如今金江镇的强大。
良久。
唐清安停下了步子,向贾鉴点点头。
贾鉴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有些事必须他出面来做,将军是不能出面的。
“不过有些官员最近的言论?”
贾鉴试探的问道。
“以屯田为重。”
唐清安立马回复。
这几个月金江镇屯田的民政,是金江镇非常重要的事情,为了保证屯田顺利,有些事可以暂时压下来。
“那我会在码头上盯紧一些。”
贾鉴立马回应。
唐清安对贾鉴极为的放心,此人面面俱到,不留空隙。
金江镇孤悬海外。
优势不可计数。
其中一点,朝廷任何势力想要和金江镇接触,都只能通过船只到旅顺。
而和旅顺往来的船只,民船和军船。
渔船是不到这里的。
因此一目了然。
军船不用提,登来发往旅顺的物资,运输的船只都有定数和时日,金陵来旅顺的商船,也都需要有金江镇派发的旗帜。
码头检查稽核极为严格,配以金州水师各兵船巡海。
想要用私船偷偷摸摸到金州,风险极大,而且就算上了岸,各地的民屯都是熟人,但凡遇到陌生人都会上报,以防蛮族奸细。
没有勘和牌子,同样是进不了金州城的。
只要控制了码头,则金江镇就是关起门来的一方地界。
蛮族的使者。
唐清安原本是打算用来送去京城,以表示忠心,只要有此大举,哪怕蛮族使者在京城说再多的话,也挑拨不了。
因为平辽侯用实际的行动,表明了态度,可以击破一切流言。
同时为贾敬提供了他想要的抓手,可以借机开始让人为金江镇说话。
至于欺骗了皇台吉,他倒不怎么在乎。
皇台吉想要和他示好,他从一开始就料到了。
历史上只能龟缩朝鲜海岛的东江镇,实力远不如现在的金江镇,数年都没有什么大战绩。
虽然如此,让后金却无法安稳,皇台吉上台后,想方设法的拉拢东江镇。
同样派使者来媾和。
皇台吉不想消灭东江镇吗?他刚登上汗位,内部不稳定,没有其他选择,只能选择派使者这条道路。
现在蛮如的皇台吉仍然登上了汗位,既然是个聪明人,当然会选择聪明的法子。
不过不同的是。
唐清安原本是不想学毛龙的手段,利用后金来稳固自身的安危和权利。
因为想着自己在朝中有人,实力也比东江镇要强大,而且还在期许大局。
种种原因之下,到底还是想要缓和自身与朝廷的关系。
可惜。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唐清安把机密事交给了贾鉴。
贾鉴听到将军的感叹,虽然感叹将军的心意,可也觉得将军有些不够枭雄。
到底有些妇人之仁。
不过这其实挺好,贾鉴又这般想到。
不然他还真不敢接受谢友成原来的差事。
作为属下,他觉得将军这般性子刚刚好。
既能成大事,又能让属下们落得一个好归属,而不是兔死狗烹。
从书房离开,回去后院。
果不其然。
秦可卿正在默默掉眼泪。
“我不会同意的。”
贾府索要秦可卿的幺儿,此事闹得极大,到底还是传了出来。
秦可卿得知,如五雷轰顶。
她最怕的就是这些事,想不到自己如何忍耐,却还是发生了。
什么事她都可以忍受委屈,唯独自己的孩子,她是万万不能接受的,谁都无法劝服她。
哪怕周氏也隐晦的告戒夫人,不要和将军闹翻。
她整整一日坐在塌上动也不动。
见到唐清安,她终于明白了,自己不会退步。
她虽然性子极软,可真要是触碰到了她的底线,她宁远玉碎也不愿意瓦全。
唐清安当然了解秦可卿的性子。
“不同意就不同意好了,这般落泪伤心坏了身子怎么办。”
“你不要哄我,想着趁我不注意把人送过去,我要是得知,一定不会罢休的。”
秦可卿再也忍不住,放声哭咽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唐清安上前抱住秦可卿的肩膀,把她搂在自己的怀里,温柔的安抚她。
秦可卿哭的发抖。
在夫君的怀里,她越发的控制不住情绪。
她又不是无知的妇人。
看过史书,知道枭雄以大局为重,常牺牲身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