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镜道虽然属于朝鲜太祖李成桂的龙兴之地,但是纳入朝鲜疆域最晚。
土地贫瘠,文教不兴,农业不发达,很多人仍以狩猎,采参为生活手段。
又因为朝鲜太祖和太宗的矛盾,咸镜道受此牵连,颇受朝鲜内地的地域歧视。
百姓过得困苦,人心不满。
百年前。
李瑈发动宫廷政变,自己登上了朝鲜的君王之位。李瑈是个虔诚的佛教徒。
他在朝鲜境内大肆修建佛寺、编写经书,许多土地都被他赐给了佛寺。
咸镜道最受其苦,被他颁布提前交纳未来数年的赋税命令。
不但要交纳比其他地方多的租税、徭役,还要承担起修筑工事、防御边界的任务。
不光是百姓痛恨,就连地方的大户也颇为不满。
如此持续十几年后,咸镜道地方的豪强李氏族人,李施爱发动叛乱,占领了吉州。
这场叛乱最后被朝鲜平定,但对咸镜道更为苛刻,一直到被后世日寇吞并时,咸镜道仍受到打压。
如此的背景下,所以李胜基的心中很矛盾。
因为对汉城的不满,他受邀协助金江镇维持地方时,痛快的出面,让咸兴顺利的保留在了金江镇的手中。
但是作为迁移此地数百年的两班阶层,他又希望朝鲜能夺回此地。
和后世日寇占领朝鲜时的情形一样,除了咸镜道的两班阶层,是反抗程度最低的地区。
很多咸镜道的百姓,甚至支持日寇占领咸镜道,希望能获免除各种不公的政策,获得新的生活。
李胜基心中矛盾,一边出面帮助金江镇,一边悄悄向吉州和永兴通风报信。
作为咸镜道顶尖的地方豪强,不论他的何种行动,还没有被金江镇发现。
武震孟留下赵胜,率领五千金江兵和蛮族兵,一千朝鲜兵,驻守预原郡,防备龙兴江的朝鲜军。
自己则率领大军回到咸兴府,开始收复东路的洪原,北青,利原,端川四城。
洪原无兵,一击而下。
北青是大城,但是城中没有多少士兵,匆忙招募的数千青壮,面对攻城的敌军,一哄而散。
半日就被拿下。
然后就是利原。
利原和洪原一样是小城,但是城中抵抗坚定,数百蛮兵竟然被打了回来。
「小小的利原城竟然拿不下!」
进得帐中,就听到了武帅的不满,在众将的视线下,负责组织攻城的蛮将阿敦低着头。
「当年的蛮族可不是如此,难道还有二心不成?」武震孟斥责道。
宽和二道,兼容并用。
武震孟是声名赫赫的总兵大将,蒙古人可能打交道的不多,蛮族可是经历了一代人。
不光是平辽侯。
朱秀,武震孟,刘承敏,彭大海,乃至李伯升等,都是蛮族人们口中耳熟能详的将领。
罗科和阿敦是后起之秀,威望不如呼塔布,阿吉嘎等老将。
果真是威望雄厚之人,皇台吉也不敢派到豪格身边,会担忧其压制不住。
两人自知不如武震孟,加上武帅向来公正分明,心中确实没有太多的想法。
阿敦行了个全礼。
「奴才……」
「嗯?」
武震孟双眼一瞪,阿敦连忙改口。
「末将承蒙平辽侯提拔,给末将做了游击将军,这颗心岂有不想着回报的道理。」
「无奈想着小小的利原,不敢反抗天威,所以才马虎大意,一时受挫。」
在场都
是精锐之兵,悍勇之将。
阿敦顶着同僚们神色各异的视线,满脸的羞愧,生怕被人小瞧,连忙说道。
「再给末将一次机会,定然一举攻破利原,一雪前耻。」
武震孟听完,不置可否。
帐外。
日落西山,两边掀开挂起的门帘,满眼的苍茫,遂起身往外走去,众将纷纷跟上。
走到利原城前。看着墙上的兵士影子,因为天色逐渐暗澹,越发的看不清楚。
「武帅留心,小心有神射手。」
沙布丁提醒道。
武震孟瞅了眼两地的距离,以他的经验来看,能射到此地已经千难万难,还能射到自己,那更是万中无一的。
且自己身穿坚甲,疲失又如何伤自己。
不过武震孟没有继续往前。
「本计划今日拿下利原,明日即可行军到端川,和李胜虎部前后夹击拿下端川城。」
身后的阿敦又低下了头。
「现天色已晚,就算拿下此城,也会多耗军士性命,我不取也,明日一早埋锅造饭。」
武震孟看向阿敦,重重的说道。
「明日午前,必破利原。」
「末将领命。」
阿敦大声回道。
一夜无话,利原的守军没有敢发动夜袭。
第二日。
用过饭,喝过酒,阿敦亲自带领千余蛮丁,带着攻城梯,简易的器具,杀气腾腾的奔向利原城。
利原城昨日虽然打退了金江军的攻城,但城中人心慌慌,草木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