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政治风波暂且消弭,于谦等臣子离去之后,朱见济就被朱祁钰赶回东宫反思去了,没有真的让朱见济一直跪到天黑。
至于朱祁钰之前提及的让朱见济晚上去英国公府上道歉一事,无人再提,反正朱见济是不曾将之当成一回事。就算是朱见济亲自去英国公张懋家,他张懋敢受朱见济的礼吗?但凡他有他爹十分之一的本事,朱见济也就去道歉了,可惜张懋目前就是一个二世祖,没什么可说的。
东宫里,孙震为朱见济上药,这是熬制后的外敷药水,原料是什么不知道,专门加入冰块降温,涂抹上去后如同无数细微的蚂蚁在啃咬一样,酸爽奇痒。
朱见济跪了几个小时,两个膝盖肿得像被蜜蜂蛰过一样,青紫一片,稍稍碰一下就疼得要命。孙震偏偏还用军中手法为朱见济活血化瘀,力道再轻都能够疼得朱见济冒出冷汗来。
“轻点,轻点,疼疼疼疼,嗷呜!”今生以来,朱见济都不曾受过这罪,两只脚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平日练习射御之道,东宫侍卫根本不敢让朱见济摔着碰着,这次真是失算了。
孙震吓得不敢帮朱见济继续揉搓化瘀,只好说些话来缓和气氛,道:“太子殿下身子娇弱,陛下也真是下得去口,让殿下跪这么长时间。若是再多跪几个时辰,只怕是要躺在床上好些日子才能够好。”
朱见济很想要跟风骂便宜老爹两句,但是身边都是眼线,谁知道朱祁钰会不会怒气上涨,便道:“无妨,本宫受的不过是些皮肉之苦,那些权贵才是真的胆战心惊,度日如年,日后有的好戏看。”
孙震颇为不解,询问道:“陛下不是已经赦免英国公在内的所有勋贵了吗?”
朱见济浅笑,没有直接回答孙震的问题,道:“不急,先看看这些勋贵们的表现,这件事绝对不会就此结束的。”
孙震心中埋了一连串的疑惑,只是朱见济既然不愿意说,执意询问注定没有结果。待上药结束,朱见济去房间休息后,孙震扯住何林静问道:“难不成此事殿下仍然不愿罢休,非要将勋贵们的爵位罢免掉吗?”
“此事殿下自有决断,我等下人掺和什么。”何林静抽出手来,责怪孙震多管闲事,特别是这种事情还颇为敏感,寻根问底并没有好处。
孙震只恨当年不曾多读书,如今看殿下等人打哑谜,自己傻乎乎的什么也不知道,“你我同为东宫臣子,可不能够坐视太子殿下闯祸。此番英国公之事,闹出这偌大的风波来,你难不成还想要重演一次吗?”
“殿下能够做的都已经做完了,绝不会再参与其中,统领大可放心。”
“空口白牙,我凭什么相信你,若是殿下再闯出祸事来,陛下责怪的可是你我二人!”
何林静显得有几分不耐烦,“统领若是不信,过些日子自然明白分晓。某还要为殿下准备晚膳,就不与统领多言了。”
孙震坐视何林静远去,之前算是白费口舌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问出来。这也难怪,这么重要的事情,何林静也不敢担保自己一定看明白了看全了朱见济的心思,四处乱传,难不成是嫌朱见济的屠刀不够锋利吗?所以不如糊涂一些来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