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
刘辨深吸口气,郑重道:“朕还有个要求。”
高顺蹙眉,似乎没有想到,皇帝陛下也有要求:“陛下旦言无妨。”
刘辨长出口气:“如今,南阳汉庭外部压力巨大,随时面临贼子的报复性进攻,朕要你在秋收之前,将军队练成,至少要形成一定的战斗力。”
“啊?”
高顺顿时一愣:“秋收之前?”
刘辨颔首:“怎么,有压力吗?”
“有!”
高顺还真是个憨厚老实人,居然直言有压力:“陛下,时间太紧,只怕末将来不及操练战法,队伍的战斗力难以保证。”
这一点,刘辨自然表示赞同:“恩,你的压力,朕感同身受,不过如今情况便是如此,士循自当竭尽全力,调整你的练兵之法。”
“这......”
高顺沉吟片刻,终于还是点点头:“若是如此这般,末将希望今日陛下便下诏给徐荣,明日即组织士卒选拔。”
“末将若是压缩练兵时间,强度自然会增加,期间或许会遭受外人腹诽,届时还望陛下能如此时一般,信任末将。”
这就提前打上预防针了?
刘辨还真是好奇,大名鼎鼎的陷阵营,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你放心,朕必不会中途换将,这支队伍便全权交给你来训练,朕绝不插手。”
高顺暗松口气,内心狂喜:“多谢陛下,末将保证,秋收之前,队伍必可形成战力,可随时出征,为朝廷破贼立功。”
“很好!”
刘辨对此极其满意:“既如此,你便回营准备吧,朕即刻命荀或下诏给徐荣,让他速速挑选兵马,全力配合你完成选兵。”
高顺豁然起身,欠身拱手:“喏。”
旋即。
躬身离开大殿。
与此同时,直播间网友已经热血沸腾起来:
“陷阵营啊!终于要成立了吗?”
“有什么就说什么,高顺真的太霸气了。”
“其实这样挺好,总比那些把话藏在心里的人强。”
“没错!我已经迫不及待陷阵营的成立了。”
“加强版陷阵营,吊打天下的节奏。”
“冲锋之势,有进无退,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
新野,邓家。
八角亭。
邓勋依旧在拾掇自己的花草:“这么说来,咱们邓家豪族的耕地,卖了个不错的价钱?”
邓云揖了一揖,点点头:“虽然不是在最高价,但基本达到了八成以上,如今咱们手里还握着一些良田,等以后耕田价格稳定下来,再行出手便是。”
“办得不错。”
邓勋停止拾掇花草,起身到一旁,将手洗净:“想来咱们造的势,应该快要平息,不知如今耕田价格,如何?”
邓云轻声道:“已经有下降的趋势,阴家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开始大量抛售土地,把价格一点点打下来了。”
“哼!”
邓勋轻哼一声,不以为意地道:“阴禄这老东西,总是盯着咱们邓家,你这次干得不错,总算是替我出了口恶气。”
邓云在暗中操控市场,通过左手倒右手、暗中造势等多种方式,将耕田价格牢牢掌控在手中,不断谋取暴利。
原本,阴家同样想要跟风操作,不过驵会里的价格,随时都在变化,一旦在消息上稍微迟疑片刻,便是风云变幻,血流成河。
这一次!
阴家人吃亏了。
他们没能跟上何云的节奏。
邓云洋洋得意,面带微笑道:“其实阴家一直跟得还不错,但在晌午以后,在下派出十二波人,集中售卖耕地,趁着最火爆的时候,将手中的耕田抛售了个大半。”
“等阴家察觉到异样时,在下又抛出消息乃是造谣的事情,耕田价格便开始暴降,即便是阴家也没能幸免。”
“不过......”
邓云轻声言道:“阴家还是卖出数百亩田的,只是他们此前回收的耕田,绝大部分恐怕是要烂在手里了。”
“尤其现在,朝廷的高筒转车已经在南阳各县全部立起来,平白多出数十万亩的水田,今年粮食必定可以丰收。”
“相互对比之下,他们手中的耕田价格势必还要大跌,保守估计,在秋收以后,朝廷决定征收税粮时,价格便可打到底了。”
“如果......”
邓云深吸口气,继续道:“朝廷仍不准备废除施恩令的话,咱们完全可以借此机会,再散布消息,令耕田价格继续走低。”
“家主。”
邓云双眸中闪烁贪婪,揖了一揖:“只要咱们这样熬上两三年,等长安汉庭有动静了,陛下一定会废除施恩令,届时咱们再出手购买耕田,必定可以大赚一笔。”
呼
邓勋长出口气,饶有兴致地点点头:“你既然已经有了想法,那么此事便彻底交给你了,如果没什么意外,不必事事汇报。”
邓云一揖:“多谢家主信任。”
“子睦呢?”
邓勋心里牵挂着另外一件事,试着问道:“他还没有过来吗?这段时间,似乎一直没有他的消息。”
“这......”
邓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他近期似乎也很少在宛城。”
邓勋恩了一声:“没错!我安排了他别的事情。”
“原来如此。”
“报!”
正在这时,亭外响起个声音。
邓勋抬眸望去。
但见,邓同在家仆的带领下,一路直奔八角亭:“看来是有消息了!你暂且退下吧,我有要事与子睦相谈。”
邓云揖了一揖:“喏。”
旋即。
躬身离开八角亭。
不多时。
邓同赶来,尚未来不及行礼,便被邓勋打断:“不必多礼,坐吧。”
“多谢家主。”
邓同应了一声,旋即落座一旁。
“事情可查清楚了?”
邓勋斟满茶水,递给对方。
“有些进展。”
邓同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小侄打听到,孔家冶铸作坊的确进行了大面积的改制,听说不少卒徒,全部免去了罪犯的身份。”
“而且,朝廷委派堵阳人韩暨为监冶谒者,对冶铸高炉、风囊、燃料,进行了全面性的改制,生产效率大幅度提升。”
“而今......”
邓同脸上闪烁着不敢置信:“朝廷的冶铸作坊,已经停止了农具的生产,正集中力量打造装备,尤其是寰首刀、精铁战甲,需要量甚大。”
“哦?”
邓勋不由好奇:“莫非要打仗了?”
邓同摇摇头:“小侄以为,陛下应该只是提防而已,毕竟再有数月便要秋收,袁术、张邈等人,应该不会善罢甘休。”
“恩。”
邓勋捻须颔首:“确有可能!咱们陛下的确精明,万事皆能走在前面,恐怕他在雒阳时,便考虑到在南阳要如何发展,否则绝不可能掌控得如此严密。”
“革新冶铸作坊,生产农具,保证农耕进度,而现在却又在大张旗鼓的打造兵器、装备,事务繁杂,却又有条不紊,紧密衔接。”
“厉害啊!”
邓勋自愧不如,叹口气:“我等只能着眼于眼前,但陛下却是在料敌预先,防患于未然,怪不得连董卓都不是陛下的对手。”
邓同同样感慨万千:“是啊!陛下的确非常厉害,听说这次冶铸作坊的革新,便是陛下授意韩暨所为,真正提供技艺者,非是韩暨,而是陛下。”
“哦?”
邓勋更加疑惑:“陛下还懂这个?”
邓同摇摇头:“小侄不知,不过确有可能是真的!”
“陛下?”
邓勋皱了皱眉,反复咀嚼着。
他不由地有些担心,甚至心底陡然生出一抹恐惧。
不过......
为了家族,邓勋终于还是强行克服,冷声询问:“除此以外,你还查到了什么?能否买通里面的人?”
“买通两人。”
邓同倒也没有遮掩,当即言道:“不过,他们只是描述了那种东西的模样,至于内部是什么构造,完全不明白。”
“包括新式的高炉、木风箱,还有不会炸炉的石炭,他们尽皆只知皮毛,不懂其理,咱们想要获取关键情报,怕是非常困难。”
“家主。”
邓同皱着眉,拱手抱拳:“如今孔家冶铸作坊,可是朝廷的冶铸作坊,外人严禁入内,短时间内,咱们怕是难以真正打入其内部啊。”
邓勋捻须言道:“即便再难,也得想办法去做,你可曾想过,如果今年朝廷的公田亩产大增,明年咱们邓家的佃户,会少多少吗?”
这一点,邓同又岂能不知。
耕种公田,不仅可以免去口赋、算赋,甚至亩产还能得到保障,只要是个农民,就不可能拒绝这样的条件。
今年只是第一年,便让新野的豪族面临破产,耕地价格暴跌,还要缴纳每亩五升的田赋,若是连续施行三年,即便是邓家这样的庞然大物,恐怕不死也得脱层皮。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邓勋这样做,其实只是在自保!
“小侄何尝不清楚。”
“不过......”
邓同深吸口气,彷佛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还是开口道:“家主,咱们觊觎朝廷冶铸技艺的事情,若是暴露了,只怕会给家族带来麻烦。”
邓勋呷口茶,面色极其平静:“如何操作,是你的事情,但如果咱们不这么做,恐怕家族的麻烦同样不小,这非是你推脱的理由。”
“邓氏诺大的家业,若是没有成千上万的耕田、佃户,以及城内城外的产业撑着,咱们南阳邓氏就是个屁!”
“想要让邓家延续,归根到底,就是要保障这些耕田、佃户,以及城内城内的各项产业,只有它们稳固了,邓家才能稳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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