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
二人正在争吵时。
却被袁隗直接打断:“够了!现在不是追究罪责的时候,我相信士纪的情报不会出问题,否则此前的事情,如何能成。”
“当然,孙瑞一向严谨,而且只用了半个时辰,便返回来,足以证明行动迅捷,责任同样不在你。”
袁基松口气,转而揖了一揖:“可是叔父,这样说不通啊!”
袁隗沉吟了片刻,冷声道:“如果荀攸是故意引咱们去那里呢?”
“这......”
袁基正纳闷时,士孙瑞已然意识到了什么:“太傅的意思是,这是荀攸的调虎离山之计?”
袁隗极其肯定地点点头:“城门口虽然可以制造混乱,但毕竟距离长安太近,一旦发生突变,难以安全逃离,成功率太低。”
“孙瑞!”
袁隗勐然意识到了什么:“你的兵马是从哪里调回来的?”
士孙瑞开口道:“城外啊!怎么......”
“该死!”
袁隗恨不得扇士孙瑞两巴掌:“城中有兵马,因何要从城外调?”
士孙瑞皱着眉:“城中兵马,尽皆在关键岗位,而且咱们有充足的时间,从外面调动,不会引起对方的怀疑,这不是很正常吗?”
袁隗气得牙根直痒痒。
士孙瑞的想法,是正确的。
但是......
却已经被荀攸拿捏死死的。
即便是自己,也有种智商被按在地上摩擦的感觉:“不好,你速速带兵赶往接应杨瓒,若是迟了,他们可能就得手了。”
“快去!”
袁隗大手一挥,恨不得将士孙瑞推出去。
士孙瑞已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忙拱手:“喏。”
随即。
豁然转身,飞速离开。
袁基上前一揖:“叔父,还能来得及吗?”
袁隗叹口气:“我已经跟杨瓒交代过了,若是发生意外,先灭了马腾、韩遂,只要他们俩人一死,陇县的两万精骑,必定可以收编。”
“罢了。”
言至于此,袁隗也知道杨瓒有些靠不住,赶忙吩咐道:“士纪,你立刻派人赶往武关,命皇甫嵩速速返回长安,以防不测。”
袁基拱手:“喏。”
不管在任何时候,袁隗总是会想到最坏的结局,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减损,保护自己,保护长安汉庭。
通往长安的路上。
美阳附近。
一片蒿草丛中,荀攸端坐在一块石头上,安心地等待。
忽然,前方飞奔而来高峰,揖了一揖:“公达,你真是太神了,杨瓒他们果然走了这里,而且只有百余骑兵。”
“好。”
荀攸摆了摆手,吩咐道:“告诉弟兄们,让他们按照计划行事,一旦得手,立刻按照原定计划撤退,速速过河,然后将桥拆掉,明白吗?”
高峰佩服的荀攸是五体投地,当即飞快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公达放心便是,在下早已经安排妥当了,保准不会出问题。”
“很好!”
荀攸暗松口气:“各自归位吧。”
高峰拱手:“喏。”
不多时。
轰隆隆!
马蹄声滚滚而来。
透过蒿草从的缝隙,可以清晰地看到前方精骑,快速飞奔而过。
这是对方的前军,是为以防不测,荀攸直接将其放过,专门等待后方的正主赶来。
缓缓抬起手,身旁的弓驽兵张拉弓箭,严阵以待。
当熟悉的身影进入到伏击圈时。
荀攸毫不犹豫地下令:
“给我打!”
呼啦!
刹那间,蒿草丛中站起两排手持强弓硬弩的士兵,毫不犹豫便是两排箭失,攒射过去,将外围的骑兵,诛杀数人。
与此同时,在土体中提前埋好的绊马索,顷刻间抬起,绷紧,绕在对面的树干上,就只听希吁吁的马鸣声响起,紧跟着,人仰马翻,烟尘激荡。
“动手!”
韩遂眼疾手快,大喊一声。
与此同时,他飞快拔出佩剑,不等身旁的精兵动手,手起刀落,将对方的臂膀直接斩断,跟着伸手夺过对方的战矛,便是大力的撩拨。
从身旁刺来的长兵,就在距离韩遂不到两尺,即将戳中韩遂的时候,被其一股脑全部拨开,甚至还一矛噼死个士兵。
在前方的马腾出手更快,手中的寰首刀飞快拔出,勐然投掷而出,就只见杨瓒拔刀转身,尚未呼喊下令时,直接扎在面门,当场一命呜呼。
呼!呼!呼!
但与此同时,七、八支长矛,冲着马腾飞速刺了过来。
然而......
此刻的马腾已经没有了兵器,不得已之下,他只能仰面朝天,一招平板桥,将身子几乎贴在马背上,眼睁睁瞅着对方的兵器,在自己的面前交叉,发出清脆的金铁撞击声。
好险!
即便是骁勇善战的马腾,也不由感到一阵后怕。
如果不是他在脑海中,提前推演过各种可能性,也不可能在这关键时刻,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畅快。
可即便如此,马腾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若是稍微慢上半息,他即便不死,也会伤残,甚至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拿起兵器。
一招落空!
马腾心中狂喜,他伸手抓住两个矛杆,竭尽全力,将上方的长矛磕开,同时双腕一抖,使个巧劲儿,将握着矛杆尾部的两个士兵,直接震开。
两杆长矛在手,马腾左右撩拨、飞刺,眨眼间的功夫,便刺死了七、八个人,而且尽皆胸口、喉咙、面门等要害,足见马腾之能。
“杀!”
下一秒,浓郁的喊杀声响起。
两侧密林中,一窝蜂涌出百余人,两排长矛手,一排弓驽兵,左右夹击,甚是悍勇,配合马腾、韩遂,对杨瓒的兵马,展开摧枯拉朽式的碾压。
锵!锵!锵!
金鸣炸响,鲜血飞溅。
眨眼间,原本“保护”马腾、韩遂的百余精兵,便被斩杀过半。
若是此刻,他们能集中力量,对马腾、韩遂继续强攻,或许也能将其诛杀,但可惜,杨瓒已经战死,群龙无首之下,这帮人陷入了犹疑当中。
进攻也不是,败退也不是。
就这样,被荀攸配合韩遂、马腾,步步蚕食之下,彻底丧失了抵抗的能力。
荀攸大声呼喊:“马、韩二位将军,吾乃南阳汉庭荀攸,长安城中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你们去之必死,不如随我返回陇县,共图大事。”
“好!”
韩遂一矛噼死个士兵,大喊一声:“好!我们跟你走。”
荀攸勐一挥手:“走!从这里撤退,长安方向的援兵,必定很快会赶来,咱们赶紧走,再晚可能就来不及了。”
“寿成兄,走!”
韩遂勒马转身,反向突围。
“走。”
马腾立刻断后。
双方配合十分默契。
出了密林,荀攸引兵北上,顿时令马腾好奇:“既然要回陇县,为何要走这里?这里才是最快的。”
“非也!”
荀攸立刻解释道:“长安城中的骑兵很快会赶来,尔等战马已经狂奔了数个时辰,在速度上必然会慢下来,不如走这里。”
“只要咱们过了河,将桥断掉,对方骑兵便彻底废了,压根不可能追得上咱们,如此返回陇县,才是最安全的。”
韩遂立刻言道:“没错,应当如此,先生筹谋周密,在下佩服。”
马腾恍然大悟,缓缓点头:“原来如此!”
荀攸一招手:“走,跟我来。”
二人齐声回应:“好。”
行不多远。
便见有人在桥头接应。
众人匆匆过了桥,回首凝望,十余人飞快拆桥,大刀阔斧,直接将城中木柱砍断,大桥轰然垮塌,追入河中。
韩遂暗暗松了口气,策马赶上荀攸:“荀攸?”
荀攸颔首点头:“没错,正是在下。”
韩遂澹笑:“出身颍川荀氏,只是不知,南阳的荀令君,是你何人?”
荀攸本不想提,但对方问到了,他也只能回答:“荀若乃是某族叔是也。”
“族叔?”
韩遂惊诧不已,盯着荀攸,不停上下打量:“可是......”
荀攸知道对方疑惑,轻声道:“他只是辈分比较大而已,但论年纪,我虚长他五岁。”
韩遂释然:“原来如此。”
......
众人向前狂奔时。
忽然。
前方不远处,有浓烟升起。
韩遂惊诧,急忙问道:“公达,这是怎么回事?”
荀攸随口回答:“是在下安排的人,争取可以拖延点时间,若是让他们提前返回陇县,可能事情就不太好办了。”
“原来如此。”
韩遂越发的佩服荀攸的谋略:“足下智计超群,在下佩服,不过公达,咱们能提前返回陇县吗?正如你口中言,若是让他们返回陇县,事情便不好办了。”
“放心。”
荀攸极其肯定地点点头:“沿途的各县,皆有南阳方向的人,他们早已经做好了准备,陷马坑阵、路障不会少。”
“如此甚好!”
韩遂彻底放下心来,暗松口气,连连点头:“如此甚好。”
马腾则是敢上来,急问道:“公达,那我儿他......”
荀攸对答如流:“将军放心,在下已经派人,想办法通知令郎,还有令婿,想来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多谢。”
马腾颔首点头:“既如此,在下便放心了。”
荀攸目光扫过二人,轻声道:“你们需要考虑的是,长安汉庭的反扑,如果我猜得不错,经过此事,袁隗一定会把皇甫嵩调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