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外围水系发达,素有八水绕长安之称。
而从蓝田谷一路北向,直奔长安,更是需要越过大量的水系分流。
若是照目前的追杀之法,自然很难追得上段煨的西凉骁骑。
可如果魏延选择绕路,虽然距离长安更远了,但是却能威胁西凉骁骑,促使其转向改道,如此一来,即便自己、刘宠追不上西凉骁骑,极有可能会被刘备碰上。
虽然,这只是一个可能性,但也总比傻乎乎追在对方后面,不采取任何措施要强,反正最坏的结果,便是追不上,仅此而已,对于龙骑,可没什么损失。
没一会儿。
正当段煨准备直扑长安城时。
忽然,河对岸出现一支精锐骑兵,正朝着距离前方不远的桥头,飞速赶去。
“该死!”
段煨顿时意识到不妙。
如果就这样杀过去,前后方必定会被龙骑堵死。
如此一来,自己便不得不与龙骑展开厮杀,势必会面临更大的损失。
段煨深刻的明白龙骑恐怖的战斗力,因此没有丝毫犹豫,铿锵下令:“弟兄们,速速转向西面,从浐水方向,绕回长安。”
西凉骁骑齐声呼喊:“喏。”
轰隆隆!
段煨的西凉骁骑随即改道,没有丝毫犹豫。
可惜,等魏延的兵马全部通过桥面时,他们已经连对手的影子,都找不到了。
魏延依旧在策马狂追,只是他心中却已不再既希望能追上,而是不断祈祷:“刘皇叔,你可一定要赶来啊,否则段煨必将赶回长安。”
轰隆隆!
策马飞奔不停。
张飞、关羽、马超、阎行已经杀到了长安城外不远。
可是,他们依旧没有碰到,即将杀回的西凉骁骑。
“该死!”
张飞暗骂一声,回望四周,心神俱碎:“难不成,咱们来晚了一步,西凉骁骑已经返回长安城了吗?”
“不可能!”
一旁马超直接打断。
他的目光扫过左右的道路,极其肯定地道:“这里没有大队骑兵走过的痕迹,证明西凉骁骑,还没有杀回来。”
“如果我猜得不错,他们极有可能是临时变道,亦或者根本走的不是这条路,但可以肯定一点,他们一定没有返回长安。”
“没错。”
阎行同样深谙骑战,明白西凉骁骑的行军习惯。
他非常同意马超的观点,极其肯定地道:“贼子转道与否,在下不太清楚,但可以肯定一点,他们一定没有到长安。”
“只要咱们派人分守在长安城外各处,迟早可以等到对方赶来,然后集中力量,将其拦截即可。”
关羽、张飞或许不通宵西凉骁骑的行为习惯,但马超、阎行原本便是凉州人,自然清楚西凉骁骑的作战习惯。
既然他们敢如此肯定,西凉骁骑没有返回长安,那么关羽自然敢于豪赌:“来人。”
当即,关平策马上前来,拱手抱拳:“将军。”
关羽吩咐道:“速速带人分守在长安外围各处,若有敌情,速速派人通知,不得有误。”
关平欠身拱手道:“喏。”
旋即。
他勐一招手,朗声言道:“弟兄们,跟我走。”
望着关平带兵离开,关羽也没有犹豫,继续下令:“翼德派人警戒,其余人就在战马上休息,时刻做好迎战准备,不得有误。”
众将士齐声回应:“喏。”
不知过了多久。
关羽凝视着长安城,心思跟着飞了出去。
一旁的张飞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试探性问道:“二哥,你想什么呢?”
关羽倒也没有遮掩,皱眉言道:“咱们如今距离长安如此近,可长安城却连一点动静都没有,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嘶!
张飞惊诧,倒抽一口凉气:“好像还真是的,难不成,他们知道不是咱们的对手,因此不敢出城?”
关羽摇了摇头,皱眉言道:“虽然有些可能,但却不太像,没有兵马杀出来,还自罢了,可这城头上,岂能没有半点动静?”
“有道理!”
张飞缓缓点头,一下子认真起来,当即吩咐道:“来人,速速派人赶往长安城侦察,若有消息,立刻上报,不得有误。”
麾下骑兵欠身拱手:“喏。”
不多时。
便有两个骑兵返回,欠身拱手道:“将军。”
张飞急问:“情况如何?”
骑兵拱手回答:“长安城头几乎没有兵马驻守,想来应该是一座空城。”
张飞、关羽顿时一愣:“空城?”
骑兵点头:“没错。”
关羽勐然意识到不妙。
要知道,他们原定的计划,便是汇集在长安城下,对长安兵马发起总攻,如果长安是一座空城的话,那么他们的兵马,又在哪里呢?
难不成......
长安的兵马,已经跟陇县的兵马,亦或者是南阳的兵马,交上手了?
如果是陇县的兵马,战场应该在西北方向,可是斥候回报的消息,乃是在东南方向。
这证明,一定是跟南阳方向的兵马交上手了。
长安是一座空城。
岂不是说,袁隗把全部的兵力,全部压在了南阳这条路上?
“不好!”
顿时,关羽一愣!
张飞更是一愣!
二人俨然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咱们速速离开长安,直奔蓝田方向,长安或许集合了全部的兵马,准备跟陛下决一死战!”
马超、阎行不敢多问,只得点头承诺,准备策马直奔蓝田县时。
忽然。
嗖!
一支响箭骤然升空。
关羽、张飞等人顺着声音的方向,齐齐扭头望去。
没有丝毫犹豫,关羽铿锵下令:“走,先驰援,然后再往蓝田县。”
驾!
两千精骑直奔响箭升起的方向。
转过一个弯。
果然。
前方烟尘激荡,正有大量的骑兵,朝着长安城池赶来。
在那激荡的烟尘中,一杆黄底黑字的大纛旗,迎风招展,斗大的“段”字,隔着数百步,依旧引人注目。
关羽也不知段姓将军是何人,但可以肯定,绝对不是南阳方向的人,他毫不犹豫,铿锵下令:
“弟兄们,拦截!”
“喏!”
当下,关羽、张飞从正面迎战,马超、阎行各自率领两百精骑,从左右两个方向迂回,企图将自己的拦截范围扩充到最大。
“该死!”
正策马赶来的段煨,眼瞅着前方有阻截,心顿时凉了半截:“长安方向,居然有伏兵,看来咱们想要回城,没那么容易了。”
“将军!”
身旁士兵指着前方骑兵,大声呼喊道:“快瞧,这支骑兵的装备,绝非是刘宠的龙骑,他们的战斗力应该没有那么强。”
刹那间,段煨凉透的心再次燃烧起来,仔细端瞧,这支兵马的装备果然一般,甚至手里的兵器,都不是南阳骑兵的制式兵器。
他们有些是寰首刀,有些是长矛,还有些是马槊,甚至有一部分的兵器,乃是长枪、狼牙棒,五花八门,没有统一。
没办法!
这支骑兵原本是张济帐下的西凉骁骑。
他们的装备原本就很杂,压根没有时间,按照南阳朝廷的规章制度,来规范这样一支骑兵队伍,因此才显得比较杂牌。
当然!
实际上,它也的确是杂牌。
不过,即便再是杂牌的队伍,有关羽、张飞、马超、阎行在,也绝对堪称精锐。
段煨不知其底细,只道这是一支杂兵,毫不犹豫,铿锵下令:“弟兄们,给我冲过去,杀回长安,咱们就能活下来!”
“弟兄们!”
段煨高举着手中兵器,声嘶力竭:“给我冲!”
众西凉骁骑铿锵呼应:“杀!”
轰隆隆!
浓郁的嘶喊声,伴随着人喊马嘶声,响彻在旷野之上。
但这丝毫没有震慑到关羽、张飞,反而激起了他们的嗜战之意。
尤其是张飞,更是眼神骤亮,闪烁凶芒,勐一踹战马,当即如同一道墨色的闪电般,迎着前方的巨浪,一个勐子,直接扎了进去:
“杀!”
这一声吼!
如口中蹦出春雷,舌尖震起霹雳。
顿时将迎面袭来的数个西凉兵,吓得是肝胆俱碎,眼瞪如铃,手中的长矛甚至因此迟疑了半分,没能刺出来,便被张飞抡起的一道如月寒芒,直接扫飞出去。
噗!噗!噗!
断肢残臂伴随着鲜红的汁液,四下狂飞。
张飞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杀招,杀破狼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燕人张飞在此,挡我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