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
嘣!
嘣!
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响起。
轲比能营寨中,锁奴眼瞅着营外迅勐冲杀的士兵,心中大恨:“单于,咱们的伏火雷霆耗尽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轲比能站在巢车上,凝望着外面如狼似虎,迅勐冲杀的敌军,以及好不容易赶来支援,却被阻在外方不得寸进的徐晃部,顿时心凉如水。
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
现在的局势,自己便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奋力挣扎,渐缓被宰杀的时间,除此之外,没有半点办法。
他握紧了拳头,一双朗目中写满了愤怒,扯着嗓子呼喊道:“即便战至一兵一卒,也务必要坚持住,相信朝廷,一定会派人支援!”
支援?
没错,的确有支援。
只不过,目前只有不到两千骑兵,而且正在被阙居的人针锋相对。
徐晃不可能为了营救轲比能,就不顾一切的,自杀性进攻。
虽然,他的确牵制了一些兵力,但这些兵力对于数以万计的步度根而言,压根就不算什么太大的威胁。
他只需要分出一部分兵马,便可牢牢掌控住外围的安全,然后集中力量,对付龟缩在营中的轲比能。
没有了伏火雷霆,锁奴清楚地知道,接下来便是考验军队的时候,他站在队伍中间,拎着一杆精铁锻打而成的马槊,声嘶力竭:
“弟兄们!”
“咱们身后是族中的兄弟姐妹,也有你我的儿女。”
“不管是为了咱们也好,还是为了他们也罢,你我都必须要坚持下去,哪怕战到只剩一兵一卒,也要跟他们拼了!”
森冷的马槊高举在空中,曜日照射,折射出万千光辉。
轲比能部的全部兵马,顿时跟着山呼起来,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吼—吼—吼—!
震天彻地的嘶吼声,在旷野上回荡。
一波波箭雨冲着营外迅勐冲杀的敌军,如同滂沱大雨般罩了上来,噗噗噗的声音响起,那是箭失撕裂皮肉的声音,竟接连不断,此起彼伏。
虽然,锁奴指挥有方,但没过多久,便被外面指挥作战的步度根,察觉到了异常,因为他已经许久没有听到爆炸声响起。
“没有伏火雷霆了吗?”
步度根极目瞭望,耐心地盯着一波将士,冲了上去。
只有箭失,没有伏火雷霆!
呼—
步度根长出口气,悬着的心彻底松懈下来。
抬头望天,日头正盛。
他还有足够的时间,支撑到拿下轲比能部,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不敢有丝毫的犹豫,步度根急忙下令:“快!传令全军,速速压上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轲比能消灭,等拿下轲比能以后,牛羊女人,全都分给他们。”
传令兵颔首点头:“遵命。”
下一秒。
呜呜呜—!
沉闷的号角声响起。
这是对轲比能部发起总攻的信号。
正在外围指挥战斗的阙居,听到声音,终于长出了口气:“哈哈,弟兄们,给我拦住徐晃的兵马,务必要坚持到单于,灭掉轲比能。”
众将士挥舞着手中的长矛、马刀,扯着嗓子不停地嘶吼起来,那股子嚣张的模样,仿佛战斗已经胜利。
与此同时,正在东侧堤防白马义从的慕容燕,同样跟着松了口气,他只留下一支兵马,便命令其余将士,支援强攻中的步度根。
毕竟,在这一战中,他的兵力损失算是最少的,为了分到足够多的牛羊物资,瓜分轲比能的遗产,他必须要有足够的贡献才行。
乌泱泱的兵马蜂拥而上,将轲比能的大营,围了个水泄不通,最里层的兵马,拿着特制的铁叉,顶在木桩上,拼尽全力要将其撞翻。
而营中的士兵,则是一层长矛来回穿刺反击,一层铁叉,同样顶在木桩上,与外围的骑兵在力量上决个高低。
双方的头顶上空,密密麻麻的箭失穿梭如织,片刻不停,营中不断有士兵刀下,亦不断有士兵弥补,营外更是人仰马翻,前扑后继不缀。
整个战场,人喊马嘶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双方打的是天昏地暗,日月时光,仿佛天地都为之震动。
没有了伏火雷霆襄助的轲比能,就像是被拔掉牙齿的老虎,虽然看着还是威风凛凛,但实际上,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雄风。
仿佛只是眨眼间的功夫,轲比能部的勇士,便如割麦般倒下一茬又一茬,虽然仍有大量的士兵顶上去,但依旧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持续性衰减。
“该死!”
轲比能眼瞅着自家将士一个个倒在地上,这颗心如同刀割一般,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便会被步度根杀个一干二净。
他知道单凭自己的力量,根本不是步度根的对手,唯今之计,能够仰仗的,也只有南阳汉庭的雄兵!
但偏偏......
截至目前,他依旧看不到南阳汉庭的大军。
而步度根却已经提前做好了,防御白马义从,甚至还有张辽大军的准备。
难不成,自己当真躲不过这一劫了吗?
营外,步度根站在巢车上,凝望着前方的战场,唇角微扬起个弧度:“哈哈,恐怕要不了多久,轲比能就坚持不住了,届时即便南阳汉庭赶来,恐怕也无济于事了。”
“传令!”
步度根心情大爽,再次下令:“诛杀轲比能者,赏马百匹,羊千头,美女十人,金十斤,趁着现在,将轲比能最后一点精气神,给我打掉!”
传令兵铿锵回应:“遵命。”
随后,十余个传令兵策马飞出,绕着大营外围,扯着嗓子呼喊:“单于有令,诛杀轲比能者,赏马百匹,羊千头,美女十人,金十斤!”
“单于有令,诛杀轲比能者......”
“单于有令......”
“......”
命令一声声传出去。
刹那间,鲜卑大军彻底沸腾起来,他们猩红着双眼,高举着兵器,口中不停的呼喊,拼尽全力朝着轲比能大营冲击。
仿佛在他们眼里,大营中的那个年轻男人,压根不是单于,而是他们一夜暴富的契机,是足以令他们富贵一生的宝物。
不得不承认。
步度根这一波的攻势,的确堪称致命。
还不过半个时辰,素来坚固的大营,便已有摇摇欲坠的趋势。
手臂粗细的木桩晃晃悠悠,呈现出向内倒的迹象,甚至连内部的士兵,也隐隐有被木桩碾压的痕迹,毫不客气地说,轲比能大营被攻破,是迟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