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钟蠡却说:“不打不相识,恩公,你不要跟老三多计较,他不是个坏人。”
陈大山动了动嘴,还说他不是坏人?
都来抢他媳妇了,还说他不是坏人?
不过,既然人家都已经赔罪了,他也不好揪着不放。
得饶人处且饶人。
实在没法饶,那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有机会等他落单了再说。
于是勉强接过了他的酒。
赵大黑见他端过了酒,自己先一口气把这一大碗的酒给干了。
他的想法确实简单的多,喝了酒就抿恩仇了。
陈大山也跟着一起干了。
钟蠡说:“好了,现在误会已经解开了,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了。”
陈大山嘴上没说话,心里却犯嘀咕。
谁愿意跟他们当朋友啊?
他是良民,他们是一群山贼。
当山贼吃的喝的全都是抢来的,他们早晚会被朝廷给收拾了。
想到这里,他实在没心情跟他们坐在这里吃饭了,就说:
“大当家的,我们夫妻二人一大早上就出来了,现在天已经黑了,恐怕老娘在家里担惊受怕的,还请你们打发我们赶紧回去吧。”
钟蠡听到他叫他大当家的,就知道他心里是挺在意他们是山贼的这件事的,说:“你们先吃饭,吃完饭再走。”
陈大山说:“我娘在家里一定是担心极了,我们又怎么能吃得下?”
赵大黑连忙说:“恩公还是个大孝子啊。”
他说着立刻竖起了大拇指。
杜茗说:“大哥,三弟,既然恩公回家心切,便让他们回吧。”
钟蠡想了想,说:“既然这样,那我们也就不好再强留,三弟。”
赵大黑立刻吩咐手下的小喽喽兵,说:“快去取些银子来,给他们压压惊。”
陈大山连忙说:“用不着,用不着。”
赵大黑说:“必须要给,是小弟唐突了嫂子,得给嫂子盖盖脸。”
不一会儿,他的手下取了一百两银子过来。
赵大黑一股脑的将两块银子塞到了陈大山的手里,说:“恩公这些是我向你们赔罪的,也是给嫂子盖盖脸,你别嫌少。”
陈大山连忙推辞。
钟蠡也塞给了他们一百两银子。
陈大山说:“你们这是做什么?”
“救命之恩无以回报,这些略表心意。”钟蠡说道。
“这,这怎么行呢?救命之恩,你不是早就报答过了吗?”陈大山诧异的问道。
“你拿着吧。我们虽然沦落为草寇,但并非穷凶极恶之人,每个兄弟都有自己不得已的原因。
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些银子来路不正。”钟蠡说道。
“这些银子本来就是来路不正。”赵大黑立刻啐了一口,又扯着大嗓门说:
“那些老秃驴,他们教导别人不贪财、不好色,自己却毫无廉耻之心收敛钱财。
不就是烧个头炷香吗?还谁出的钱多谁烧,难道不是谁来的早谁烧吗?
香客自己带来的香还不许烧,必须得烧他们寺庙里卖的香。
咋?他们寺庙里卖的香还能比山下的香更精贵一些啊?
一样的香,卖的还贵,这跟拦路抢劫的有什么区别?
且个个都是酒肉和尚,遇见求子的妇人,他们就借种。
呸!他们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出家人。
他们就是一群登徒子,一群骗子。
不,他们比江湖的骗子还要可恶,老乡把他们奉若神明,他们干的都不是人事。
娘的,要不是大哥不让闹出人命,老子早就提刀上去把他们给宰了,奶奶个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