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娘子从未嫌弃赵即墨落魄,愿与之共结连理,饮下合卺酒,你我便是一辈子的夫妻了……”
红烛摇曳,在烛光的映照下,一身嫁衣半披红盖头的谢品如,面色绯红如火,她那一贯清冷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动情,举杯交臂。
“合卺酒的味儿,我还是头一次尝。”
他垂下眼眸,温尔而笑:“娘子可用这良宵慢品……”
红烛一灭,眼前瞬间光芒四溢。
淮南西道上,数百名劫匪将一支商队团团围住,谢家锦旗被劫匪一把扯下。
细剑如蛇,直刺于赵即墨,谢品如奋力推开他,生生替他挡下了这一剑。
“相公!小心!唔——”
血洒白衣,赵即墨眼中惊恐万分,一脚踹开刺伤她的劫匪,紧紧抱住了她。
“如儿?娘子?!”
她眼前一切逐渐模糊,抬手正欲抚上他的脸颊,却又无力垂下。
一切终画上了句点。
——
“相公,别怕……”
床榻上的女子趴睡于床塌上,呢喃了两句梦话,口水浸透在枕面上,水渍一摊又一摊。外窗开着,太阳晒得屁股上有些灼热,她伸手挠了挠屁股,浑浑噩噩地睁开眼缝。
瞬间,挠屁股的手顿住。
她动了动自己的身体,脚上绑着的银铃清响了两声,惊得她爬起身。
一头黑发散乱满榻,白色的中衣勾勒出她姣好的身形。
女子左手撘右脉,指尖那鲜活的跳动,让她有些发晕。
“我……没有死?”
还是说,她只是做了一场梦?
谢品如扯起嘴角似笑非笑,用自己的手掌拍了拍额头。
“呼,是梦便好……”
放下手时,她一脸怪异地前后翻看了下自己的手,双眉一皱……她的手,怎生得这么小了?
“蝉儿,该起床洗漱了!”
话音还在门外,谢品如准备下榻,动了动脚,那银铃的清响让她重新顿住。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一位面容姣好的妇人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她见床榻上的女子,傻乎乎地抬头看着自己,妇人脸上宠溺一笑。
“你这个傻儿,每每起来也不知道唤人伺候,还得你娘亲自来伺候你,羞不羞?”
谢品如张了张嘴没有作答,她呆愣愣地下了床,赤着脚走到那位妇人身旁,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庞,轻声唤道:“娘?”
妇人低头看她的双脚,忙“哎呀”一声将水盆放下,跑去拿她的鞋。
谢品如抓着水盆的边,低头看向水中自己的模样。
婴儿肥的小脸,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眉间埋着一颗痣。
谢品如摸向自己的脸:“我……是金蝉?”
妇人走过来,用手指搅乱了水中的倒影,气道:“不穿鞋儿,万一着了凉怎么办,快穿上快穿上!”
谢品如满脸不可思议,脚下退了一步又一步。
“不,不,娘,你看看我,我是谁??!”
妇人一脸宠爱地看着她:“你是娘的蝉儿呀,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