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与澜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又松了松领带,突然大步往云以桑的方向迈过去。
就这样走了,好像更冒犯盛总。
下属们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盛与澜看了有一会儿。
他快到的时候,云以桑和TNG战队的人已经选好餐厅入座了。
盛与澜的背影凌厉又肃杀。
看着这一幕的下属喉头一紧,对即将发生的一切感到紧张和害怕。
走近了。下属不由得对坐在夫人身旁的那人多看了几眼,心中一阵佩服。
不看还好,一看更吓一跳。
那不是林家的小公子吗?
之前离家出走的那个,在英国读高中读到一半,说要回国追寻自己的梦想。
这下关系更复杂了!下属们一脸痛苦。
餐厅一角,云以桑这边的氛围轻松愉悦。
林淇拿着菜单,扫了一眼战队成员,每个脸上都散发着轻松和惬意。而半个月前,大家脸上还总是笼罩着一股木然的倦色,担忧未来,神经绷得紧紧的。
想到自己进入战队之后的坎坷经历。
一时间,林淇泫然欲泣,“姐,我觉得能遇见你真是太好了!”
“我好喜欢你!”
“……?”
盛与澜脚步一顿,停在不远处。
别人当着他的面给他老婆表白了?
云以桑轻声:“我也喜欢你。”
盛与澜浑身血液倒流,感觉到了一种旷古烁今的震惊和荒唐。
云以桑抬起脸来,微微一笑,“你又年轻,工资又低,又有干劲,哪个老板不喜欢你?”
林淇:“……”
可恶的资本家!
盛与澜:“……?”
盛与澜都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他怒极反笑。
这一声低沉的笑声在空气中熨烫开来,透着不一般的质感。
一桌的男生抬起头来。
云以桑也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她转身,看到了盛与澜。
“盛……老公?”她惊讶道。
云以桑这一声老公喊得坦坦荡荡。
但现场的氛围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战队经理脑子转得飞快:卧槽卧槽!盛总不会一怒之下,撤掉云小姐的投资吧?
早知道就不带这么多男的来了。
不然,带几个丑的出来也行。现在倒好,正儿八经的一个游戏战队,整得像都是小白脸的白马会所一样。
林淇本来没觉得有什么,现在也猛然醒悟了过来。
云小姐老公来了?那自己是不是应该和她保持点距离?
林淇刚才没留意,现在仔细一观察,投在他身上的那几道目光也怪怪的。
一下子,他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盛与澜则是有些纳闷。
他从来没想过,会在一直喜欢自己的云以桑身上看到这一幕。
她坐在一堆年轻漂亮的男孩子中间,花着他的钱,开心得不得了,抽空才扭头喊他一声老公。
盛与澜甚至分出点心神去思考。
云以桑每天不回家,就是和这么多年轻俊秀的男孩子一起……工作吗?
那也难怪她不爱回家了。
“你们是在谈工作吗?”盛与澜似笑非笑,语气淡淡的。
“添个桌子,不介意吧?”
“当然当然。”战队经理额头直冒冷汗。
说着他站了起来,但盛与澜身后那几个下属的动作比他更快。
几句话的功夫,餐厅工作人员就拼好了一条长桌。
盛与澜缓缓入座。
他坐在云以桑右边的位置上,而云以桑左边,林淇还搁那没动。
林家这小子是真没眼力见啊!
下属们在心里暗暗骂道。
他们根本不想蹚这一趟浑水,看事情办好了,就想离开这地方。
刚想开口,盛与澜背对着他们低声道。
“难得遇上,你们也坐下吃吧。”
下属只能和战队经理一起挎着个逼脸坐下。
桌上这几个大人思绪万千。
TNG战队的成员却颇有一股不知者无畏的意思。
他们都不认识盛与澜,不清楚他的身份。
一开始,他们还觉得气氛很怪。为什么那几个大人看他们的眼神,不太对劲?
而等饭菜上桌后,他们就尽兴的吃起来,全然忘记了刚才的事情。
少年人的心思都很单纯,看不懂桌上大人之间的那些心思,也不喜欢想太多。
这一顿饭吃了很久。
可除了刚开始有些微妙,后面的氛围都是热烈且轻快的。
盛与澜眼帘低垂,安静的喝着自己的茶水。
从头到尾几乎没有动筷,也很少说话。
真搞不懂这位爷在想什么。
下属和战队经理战战兢兢的吃完了整顿饭。
到后面发现什么也没发生。
盛总还是真是……意外的大度啊。
聚餐结束。
云以桑和战队经理打了一声招呼,让他把战队的人都送回去。
然后云以桑坐电梯到地下停车场。
“这就是你最后决定投资的项目?”
一出电梯,她耳边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跟前。
云以桑惊讶,盛与澜竟然在停车场等她。
盛与澜看过云以桑选的那些公司。
说实话,他有些惊讶。完全超出了他对云以桑的认知。
也正是如此,他对云以桑投资的事,多了一份关注。
“对啊。”
云以桑笑了笑,“游戏战队,盛总会觉得这些东西不入流吗?”
盛与澜深深的看了云以桑一眼。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觉得我是会在意外界看法的人吗?”
不是。
云以桑想起来了,再早些时候,盛与澜就是以桀骜不驯闻名的。他讨厌外界的任何枷锁,天生自带一股不在意任何人看法的傲气。
盛与澜:“游戏战队也好,卖货直播也好,你想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
“外界是什么看法,对我都不会构成任何影响。”
“意思就是,我不管做什么都可以咯。”
云以桑垂下脸庞,静静的思索了下,又抬头问,“那为什么盛慕不可以呢?”
“因为他姓盛。”
盛与澜的语气里多了一丝不同寻常的东西。
盛慕的出身、家世和未来必须要继承的东西,都是无法逃避的。
云以桑叹了一口气,眼神真挚,“那我明天带他去改个姓?”
盛与澜:“?”
旁边的拐口。
苏特助收到消息就赶过来,停好车后,正步行过来接盛与澜。
走到一半,他耳边一下子钻进了这段对话。
苏特助呆若木鸡。
苏特助活了快五十年,没见过在豪门里敢随便这种玩笑的。还是个后妈。
你怎么敢的?!!
那可是盛家啊?
你让盛家的未来继承人改你的姓???
苏特助头皮发麻,已经做好了盛总发怒的准备了。
拐口的另一边。
盛与澜静静的看着云以桑。
云以桑也看着盛与澜。
盛与澜半天没动,又蓦地垂头笑了起来。
他嗓音低沉醇厚,笑起来有一种大提琴乐的质感。云以桑耳朵有些酥麻。
盛与澜再抬头时,脸上已经恢复到平时的冷漠。
苏特助正战战兢兢的从拐角走了出来,盛与澜看着云以桑,扬了扬眉峰。
“走吧。和我去一趟公司。”
这句话当然是和云以桑说的。
苏特助看着云以桑和盛与澜一起上了后排座椅。
心说,完了完了。
这是要去公司算总账吗?
一路上,苏特助心里很忐忑。
等到了盛氏大楼,盛与澜甚至都没让苏特助进办公室,只留他和云以桑在屋里。
苏特助这一颗悬着的心还没放下来。
云以桑就推门走了出来,怀里多了一叠文件。
苏特助盯着那文件,觉得很眼熟。
那是前几天盛总自己编写的一段资料。云小姐之前开口要了几家公司的内部资料,但真正珍贵的东西,都在盛总脑子里。
不生气啊?苏特助都觉得盛总太贤惠了。
虽然结婚也有好几个月了。
但这是云以桑第一次来盛氏企业的大楼。
穿过办公室外的走廊,她顶着注目礼走进电梯。
里面还有一个人,胸前挂着的名牌上写着两个字: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