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抬起头来,敖傅本是怒气冲冲,在转头看到连宿时却怔了一下。
“你是谁?”
他顿了顿,下意识的开口反问。
连宿抽了抽嘴角,对这人简直无语了。是他叫嚷着自己骗了他愚弄他,现在他将脸上的乌木角汁卸下来了,对方反倒还不认识了。
燕阆这时候开口叫了连宿名字,神色自然。
“阿宿。”
“怎么了?”
连宿开口道:“听见外面有人打架,出来看看。”
“他们这是……怎么了?”
燕阆看了眼敖傅和顾靖安,语气淡淡:“两人也许是有些空闲吧,在这里比试。”
他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叫姜和多看了一眼,饶是他都不得不佩服。但是连宿却很相信燕阆。看着两人也不像是有谁受伤的样子,这时候皱眉收回了目光来。
刚才的对话在耳边响起,看着出来的这个陌生青年和燕阆旁若无人的说话,敖傅终于反应过来。
“你是连宿?”
他目光震惊地看着连宿,神色有些诡异。
连宿抽了抽嘴角。
怎么,他还不能是连宿了。
他原本是懒得理害他暴露真容的敖傅的。
但是此时担心这人闹事,还是冷声道:“自然是。”
“妖皇是不认识我了吗?”
冷言冷语的剑修眉眼漂亮至极,在皱眉看着人时,仿佛有些倦怠。
敖傅皱了下眉,最后又闭上了口。
连宿本来以为这人肯定是要怼他的,都做好了和敖傅唇枪舌战的打算。然而没想到在他说完之后,敖傅半天都没有开口,他不由有些意外的看过去。
却不知道不只是敖傅,就连顾靖安与姜和,此时都有些失言。
姜和想过师兄相貌,在得知师兄脸上涂的是乌木角汁之后,他猜到师兄的容貌或许不会多差,但是却没想到,不止是不差,反倒是好看的过分了。
比起被誉为天下第一美人的燕阆恐怕也不遑多让。
两人是完全不同的相貌。
燕阆清冷如谪仙,师兄则是粲然漂亮如朝阳。在转眸看着人时,叫这周围山水草木都有些失了颜色。
只是他本人似乎却并不自觉,丝毫没有察觉到不对。
姜和微微皱了皱眉,这时候,树上忽然探出头了个天圣山的弟子,这时候害羞的想要朝师兄扔花朵。
连宿转过头去有些惊异,那样貌艳丽的天圣山弟子盯着他的脸大胆道:“小郎君长的这么好看,有心上人了吗?”
天圣山风俗开放,男女皆是豪放无比,虽然早就听说连宿和燕氏似乎有婚约,但是两人没有成亲,那天圣山弟子便大胆了些,开口之后向连宿扔花。
连宿避开快要落在身上的花朵,这时候神色古怪。
燕阆则是一瞬间便眼神淡了下来。
他目光看向树上。
那被连宿漂亮容貌吸引,向连宿扔花招婿的天圣山弟子身体僵了一下,忽然察觉到一股寒气从后背升起。
她微微有些茫然,莫名有种这时候再看连宿,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的预感。
原本准备再调戏调戏这俊美郎君的,这时候却也不敢再开口了,只能干巴巴的冲连宿笑了笑。
原本被敖傅气了一下,又莫名奇妙被扔花的连宿:……
他深吸了口气:“道友不要和我开玩笑了。”
那天圣山女弟子看见他抬头,又是心中砰砰砰的跳,只是后背寒气实在瘆人。她尴尬的笑了笑后,便也不敢在这里呆了,向连宿抛了个眼神,转头跳下山。
“我先走了,小郎君想找我可以来山下。”
燕阆这才收回目光来。
刚才一瞬间在看到有人调戏阿宿时,他差点克制不住杀意。
燕阆微微阖了阖眼,为了不吓到阿宿,再睁开时便已经恢复了神色,若无其事的收敛了神情。
倒是姜和,这时候挑眉看向燕阆。
刚才如果他没有感觉错的话,是燕阆恐吓了那个女修?
他一直觉得燕阆不像是表面那么简单,此时心中更是对对方警惕了些。只可惜他师兄对那人却毫无防备。
姜和微微皱了皱眉。
连宿见那莫名其妙的女修走了,这才松了口气,刚刚被一打岔,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时候敖傅却忽然勃然大怒。
“那女修什么意思?她怎么能这么和你说话?”
连宿:……
虽然那女修确实是热情了一点,还朝他扔了朵花。
但是敖傅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怎么看着比他还要介意?
难道自己小白脸的样子激起了他身为男修的危机感?
那些女修喜欢他,敖傅不服气了?
连宿想来想去也只想到这么一个答案,看向敖傅的眼神不由有些一言难尽,不明白他为什么连这个也要攀比。
敖傅不知道自己被连宿误会了,这时候越想刚才抛花的场面越怄气,神色也不悦了些。
连宿懒得搭理他,这时候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顾靖安几人,迟疑道:“我之前也不是故意骗你们的。”
“只是不太想让人看到我真实面貌而已。”
“现在便也罢了,反正也已经被揭穿了。”
他对现在真实的样子还是有些迟疑,不自觉便皱起了眉。
燕阆看在眼底,知道小青雀真实在意的是什么,不过却没有说出来。
他当然不会像是敖傅那么蠢,将手里的砝码到处嚷嚷。
顾靖安此时脑子里还是乱的,他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在连宿出来的时候就皱起了眉。此时听见他的话,顿了顿,忽然问:“你之前一直没有卸下过乌木角汁?”
也就是说他真实的样子,他们是第一个看到的?
连宿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这个,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没有在人前卸过。”
“不是有意瞒你们。”
他说着摸了摸脸。
“这个样子你们应该有些不习惯吧。”
“如果介意的话……”
他话还没说完,顾靖安便偏过了头去。
他脑海中这时候还映着连宿漂亮面容,对方乌黑的眼珠注视着他时。他顿了顿,干涩道:“不是,没有介意。”
他说完又补充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