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事情的走向再怎么突发意外,都应该是他想象中推理出来的样子。
但是若松竹一没有想到会从自己的同期嘴里听见这样的话。
他真正想说的是……
——“……为什么你们会知道这些”。
可是人在过于担心和害怕某件事情的时候,当它猝不及防地发生时,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不由自主地被旁人牵着走。
虽然已经做好准备总有一日会告诉他们,但绝不是这里,不是现在。
若松竹一还没从猝不及防被人扒了信息的惶恐之中挣脱出来,在实战对抗之中可不是件好事。
百利酒这些人总是不干人事,但至少是真正在组织腥风血雨的争斗之中摸爬滚打出来,尽管精神还不稳定,但很快就抓住了若松竹一这个明显的破绽。
在若松竹一愣神的片刻,他就反手捏过若松竹一的手腕。
百利酒用的力气不小,可他却没听见对方意想之中的吃痛声。
印象里的苏兹酒从孩童到青年,长高了不少,印象里偶尔会笑几声的脸也同样被面如冷霜毫无情感波动的青年覆盖,倒是手腕一如既往地细,他一圈就能盖住,大拇指狠狠地压住突出来的骨节,施力者不会太吃力,但被按住的人一定会很痛。
就像眼前因为疼痛面色发白的苏兹一样。
在组织里的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苏兹多年前的微笑了,初见时的那一个微笑。
百利酒恍然,觉得自己已经快疯了。
萩原研二:“喂,对面的那位人士,麻烦你好好认清自己目前的处境。”
随后使了一个眼神,示意松田阵平从后面包抄过去。
从小到大的幼驯染,也同样是多年共处危险境地的同事,基本只需一个眼神一点微表情就能明白对方的计划。
松田阵平微不可察地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就让萩原研二继续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百利酒腾不出手,全部的功夫都花在压制不断挣扎的若松竹一身上,时间再拖延下去,他只有死路一条。
闻言,百利酒反而终于有心思面对前面两位警官说话,他一顿一顿地抬头尽量保持人前的平静,伪饰不到位的表情在两个人看来竟然有些特殊的疯狂,然后扯开一个笑。
“你们敢用苏兹的生命打赌吗,亲爱的警官同志?”
连语言之间都掩饰不住的疯狂,真的让两人犹豫起来。
“反正我也逃不出去,杀了你们也不现实……但我能够有组织一流的天才陪葬,好像也不算亏吧?”
“如果你们敢上前一步,我就敢把他从高处摔下去,敢赌吗?”
若松竹一挣扎之间抓住对方的领带,将自己仅剩的力气也压在上面,百利酒被抓得猛得一弯腰,原本整整齐齐的头发凌乱不堪。
但是若松竹一越显得激动的情绪和动作反而让他更加愉悦。
“你的情绪,是因为我产生的吗?”
——高兴的语气。
“还是说,是因为那边的两个呢?!”
——腔调猛得低沉下来,极尽威胁之意。
“为什么……你不肯好好地当一个,像花瓶摆设一样听话的机器呢?”
——又轻柔下来,像是在耳边呢喃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