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口齿伶俐又行事果断的女性?”祁昀推断。
太棒了,完全不符。宁染缓缓将自己的抱枕抱得更紧,有种一切都无所谓了的超脱。
“那我确实没有印象,”宁染回答。
“没有印象也没关系,”祁昀摇头,“我寻找她就是为了分手,即使我不找她,她应该也会来找我。”
宁染皱眉。这孙子把话说这么狠,该不会是假装失忆,就是为了和我分手吧!
“哦,”宁染回应,她又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不近人情了一些,她抬头,将埋在抱枕中的半张脸抬起,“你为什么要和她分手?”
“因为我没有关于她的任何记忆,这也算是背叛的一种吧,”祁昀微微皱眉,试图将感受传达给和他性格并不相似的宁染,“就像《小王子》里狐狸的故事。如果你我相见,我也不过是万千狐狸中的一只,但如果你驯养了我,我们就会需要彼此,我会是独一无二的狐狸。”
眼前的祁昀不擅长讲童话故事,即使他压轻声音也无法掩盖清冷的凉意。
他像是解一道题那样拆解自己的过去。
宁染唇角含着笑意,她像是对这个例子很有兴趣似的,“就像损坏的机器被修理后恢复出厂设置,又能够干净利落地卖给另一个人?”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微微倾斜身体,难得流露出一份愿意敞开的表达欲。
祁昀不知道宁染在笑什么。她说着明显有贬损意味的比喻,却表现出十分轻松的姿态。
和狐狸的驯养相比,她更喜欢机器那样能够利落斩断的关系吗?祁昀又一次感知到宁染性格上的无法捕捉。
宁染穿着居家服,十分规矩的套装,符合每一个初次见她的人对她的印象。
祁昀的视线落在她柔软的黑发上,宁染有一点自来卷,是天然的蓬松,她早上会用直发夹板将头发梳理成顺直的模样,到了下午头发又自然摇曳出波浪。
宁染的头发披在肩膀,贴近着居家服领口处露|出的锁骨,锁骨明晰且不会掩盖她肌肤的皙白柔软。
宁染无论是性格还是身体,都是老旧观念中广义上的非常讨喜的,柔软而温柔的女性。
祁昀却不觉得她那样单一。
她太糟糕了,柔软又无法捕捉,像是云朵一样的存在,也像吞噬猎物的宁静深渊。
祁昀避开宁染的视线,看向客厅的电视,他知晓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任何女性身上都不合适,对自己不应该存在的评判产生恼意。
而后祁昀听到对方的疑惑,“你怎么知道你有女朋友的?”
宁染真的很想知道祁昀在哪里找到的蛛丝马迹。
刚刚祁昀说他上班第一天发现,那说明肯定是工作区域中残留的信息,但他们早已默认公司不做交流,她不相信祁昀会留下明显的痕迹。
提到这事,祁昀将手握成拳,在唇边轻咳了一下,略有些不自在的模样,“……我的工位上有粉色小马贴纸,应该是某位女性送给我的。”
宁染:……
宁染觉得自己好像知道是什么了,但她不太确定。
之前祁昀曾经买过一套直男粉的小马冰箱贴,那些粉色过于刺眼,每次看到冰箱门都让她有一种晃眼的感觉。
宁染为了不打消人家装饰家具的积极性,忍了好久,最后觉得祁昀兴致过了偷偷将冰箱贴销毁处理。
宁染,“是哪种小马呢?”
祁昀描绘得十分细致,一看就是记在脑子里的,“有6个,金色直发的,粉色卷发的,还有头上戴着墨镜的……”
和冰箱贴的那套造型一模一样,宁染缓慢闭眼。
你真的很喜欢那套冰箱贴啊!那玩意儿竟然还送贴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