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祁昀也会来,但大都是宁染表现出需要他的时候,他甚至有一点无奈地到来,祁昀并不主动靠近这个房子。他好像有一种将过去的祁昀和现在的他割裂开来的本能,觉得这里并不属于他。
宁染看着祁昀把放在门外的两袋食材提回屋子里。
然后青年弯下腰,熟练地打开鞋柜,找到两双拖鞋。他自己换上那双男士的,然后粉红色的那一双被他弯腰放在宁染面前。
宁染一脚踩上拖鞋,等到她已经穿上一只,她才觉察到自己的动作过于快速和理所当然,就好像她原本就一直在等着祁昀递给她鞋那样。
她踩上拖鞋的时候祁昀刚刚松开手,头还是低垂着的。
宁染转移视线,有一点木讷地开口,“你怎么来了?”
祁昀直起腰背,宁染得抬头看他,不过这种熟悉的角度反而让她暗暗松了口气。
刚刚对方的靠近,以及那种在弯腰的青年面前穿鞋的感觉十分古怪,她脚腕处几乎要感受到对方手掌的温度了。
宁染的随口一问使得祁昀停顿了一下,他沉默地看了宁染一眼,最后给出回答,“食材买多了,吃不完,到你这分担一下。”
宁染看了看他提来的两大包东西,不得不承认,“……确实,你买的也太多了。”
宁染觉察到祁昀的兴致不高。
他其实很少有精神气不足的模样,即使他们吵架的时候,和他最为茫然的时候,祁昀都中气十足,宁染曾暗暗想过祁昀这种人要么是年轻时把一辈子的精气神都用完的短命,或者那种活到一百二十多岁的能修仙的人。
祁昀提着东西去厨房,宁染回浴室洗了把脸。
乱糟糟的头发重新绑了绑,睡衣换成居家服,宁染去给祁昀帮忙。
她其实还是有一点感冒,祁昀没让她碰水,而是给她了个汤勺让她在小锅旁边监督汤会不会溢出来,根据沸腾程度来把控火的大小。
家里的围裙大都是祁昀在用,宁染做不了需要围裙的硬菜。祁昀能够熟练地自己给自己系围裙系带,带子勒在他的腰腹部,使得原本就劲瘦的腰部显得更为纤细。
宁染余光扫了几眼祁昀的后腰。
她看过祁昀宽松白色毛衣到肉,但是也很容易红,稍稍用力就能够留下痕迹。
有的时候祁昀围裙系带绑得过于用力,也会在腰侧留下一道浅色的红痕。
和祁昀不同,宁染不擅长系带,她十分擅长解开这根纤薄的带子,有时候她在祁昀饭还没做完的时候就将系带解开,微凉的手探入他的衣服,贴在他肌肉紧实的腰部,被人无奈推开的时候她又能压着他的后腰重新将手钻进去。
对于宁染来说,围裙的系带就像女孩子内衣的卡扣一样,是一个让她忍不住恶作剧的东西,尤其祁昀越不让她触碰,她越有兴趣。
不知是不是宁染的视线过于明显,原本正在煎肉的祁昀忽然抬头,看向宁染的方向。
宁染十分心虚,舔了舔干燥的唇,“我饿了。”
这一招无论什么时候都很有用,只要说饿了祁昀的注意力就会集中在做饭上。
祁昀的视线落在她干燥发红的双唇上,“嘴唇干得都快裂了,别舔,你先去喝点水去。”
宁染点头。
她接水的功夫,手机响起。是狗咖老板卓锐。
宁染想起她和卓锐说了要给救助站的狗狗献一点爱心的事。为此她还买了四大袋狗粮,卓锐说周六会开车来接她去救助站。
嗯,今天是周六。
宁染接了电话,卓然果然在和她说这事。
卓锐和宁染道歉,说今天要先去北郊那边解决生意上的问题,等他回来才能接宁染一起去狗狗救助站。
宁染何止是同意,宁染恨不得卓锐今天生意上的事完不了,明天才能走。
她表现出了极大的温柔和耐心,“没事,你先去忙自己的吧,我什么时候都行。”
宁染挂了电话,轻手轻脚地回厨房。
她觉得祁昀应该没觉察到她这边的动静。
祁昀的肉已经装盘,祁昀随口一问,“谁的电话?”
“啊?”宁染心虚的时候动作比平日夸张一些,她茫然地四周看看,然后才一脸无所谓地开口,十分轻描淡写,“一个朋友。”
如果是罗莹之类的,宁染会直接说名字,而不是这样含糊回答。
祁昀轻笑一声。他侧过身将盘子放到远处,被宁染偷瞄好几眼的小蛮腰腰后松松垮垮地系着那根对宁染来说很有吸引力的细带。
祁昀将手边洗净的几根羊羔小排放在砧板上,他换了把专门用来剁骨头的斩骨刀,手起刀落,砍肉的声音沉闷,小排切成宽窄相同的小块。
宁染吸了一口凉气。
不知为何宁染的脑子一下就清楚了很多,有一种被凉风浸透过的清透,感觉感冒突然都好了。
祁昀声音很轻,“男的女的?”
宁染这一次回答得非常快,“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