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无非就是在当初帝国建立时,我们选择了加入,而另一些人始终反对罢了。”
作为崇仰武力的蛮族,总有一些人不愿对帝国低头。
“在叔父的里应外合下,那些蛮族闯进了我们的领地,损失十分惨重。”
贝雷夫似乎想起了那个时候的惨像,嘎吱嘎吱地咬着牙。
“等我意识到问题的时候已经晚了,将士们死的死伤的伤,活下来的人十不存一,父亲也因病去世,只有叔父他没伤一兵一卒。”
之后的局面完全失控了,叔父煽动家族的高层逼迫贝雷夫让出家主的位置,基本等同于在以武力威胁他。
尽管愤怒,但贝雷夫却又没有什么办法。
如果他拒绝叔父的要求,肯定会引发内战,亲朋之间的自相残杀是贝雷夫最不愿见到的景象。
最后,贝雷夫还是把家主的位置让给了叔父。
“之后叔父就把我安排到了这个偏远的村子,名义上是监视附近的蛮族,但这只是借口罢了。”
基本就是流放,那些跟随贝雷夫的士兵也是如此,全都被送到了这里。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叔父还和掌管帕隆村的波顿男爵沆瀣一气,不仅派人监视他们,还一次又一次地提高税收。
为的就是逼贝雷夫造反,名正言顺地除掉他,以绝后患。
说到这,眉头紧皱贝雷夫倒了一杯酒,咕嘟咕嘟喝下去了。
随后啪的一声,用力地把杯子摔在桌子上,十分的愤怒。
“更让人恼火的是,叔父居然还在蛮人私下联络着,时不时就派蛮人袭击村子,一直消耗我们的实力。”
“那你就没想过反抗吗?”杜文问道。
“反抗?”
贝雷夫自嘲道。
“凭我现在的实力,哪里还有反抗的资本,与其让那些效忠于我的将士送死,还不如这样得过且过下去。”
无奈之下,贝雷夫决定顺其自然,甚至为了让叔父放下戒心,他解散了部队,并放下武器,转而开起了旅店。
虽然来访的客人极少,但好在可以维持生机。
“不会有人再因为这场家族内斗而白白牺牲,这个结局已经很好了...”
最后一句话,贝雷夫仿佛是在自我安慰。
杜文静静地听着,并没发表意见。
只不过等故事结束后,他伸手掏出了两枚金币。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贝雷夫抬头,直视着杜文那张波澜无惊的脸庞。
“你这是干什么?”
“故事不错。”杜文淡淡的回答道。
贝雷夫的眼神微动,从某种角度看,杜文这是出于同情他而施舍给他的钱。
身为贵族,残存的自尊心使贝雷夫有些想要起身发作,但最终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他需要这笔钱来换粮食.....
强忍着羞辱,贝雷夫把金币收了起来。
“谢谢。”
“谢什么?”
杜文笑着开口了。
“给乞丐的赏钱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霎时,整个旅馆的气氛为之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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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气氛几乎冻结的旅馆里,最先回过神来的不是布莱恩他们,也不是贝雷夫。
而是在远处默默地听故事的村民们,他们都是过去贝雷夫的手下。
“狂妄的小鬼!”
“我要杀了你!”
尽管明知杜文是贵族,村民们却还是满口脏话,恨不得直接冲上来杀了他。
“够了。”
“少主!”
阻止他们的是贝雷夫。
“别找事,都后退。”
“但是这小子!”
“即使杀,也是我来杀。”
在贝雷夫杀气腾腾的眼神中,村民退了下去。
随后贝雷夫用冰冷的眼睛看着杜文。
“你是在说我是乞丐吗?”
“对啊。”
杜文也没有否认的意思。
“你不是乞丐是什么?”
咔嚓一声,桌子的一角被直接掰了下来。
贝雷夫虽然不像布莱恩他们是觉醒者,但却有着不俗的蛮力。
“能解释一下吗?”
在杀死杜文之前,他想先听听对方侮辱自己的理由。
杜文扫视了一眼贝雷夫。
“该怎么说呢?明明有力量反抗,却甘愿选择屈服,甚至为了一顿饭对外人卑躬屈膝,我打心底里瞧不起你。”
“我只是做了最理智的选择!”
贝雷夫愤怒道。
“难道我该一开始就发动内乱,看着亲朋好友自相残杀吗?”
杜文摇了摇头,前世贝雷夫对于自己的评价没错。
幼稚且懦弱。
以为牺牲自己就能换来和平,但一味的妥协换来的又是什么呢?
自己惨遭放逐,靠近边境的贝尔达家族也在蛮子之王的政策下沦为战争的炮灰。
因此,杜文想在这辈子里,让贝雷夫早点领悟这一点。
“不服的的话,你就放马过来吧,虽说不知道一直在躲避战斗的你是否还有那个胆量就是了。”
杜文赤裸裸的挑衅使贝雷夫体内蛮人的血脉开始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