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抬手指向明月，咬牙切齿地“你”了半天，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明月转身的那一瞬，还不忘补上一句:

“人还是诚实些得好，莫要嘴上说着别人东西不好，背地里用的比任何人都要多。”

跨进铺子的门槛时，她回头冷冷地睨了八福晋一眼。

“口是心非、又当又立的，最是招人嫌恶!”

怼完八福晋，明月长舒了一口气。

真爽!

什么明争暗斗、勾心斗角都比不过当面怼回去来得爽快!

对付八福晋这种纸老虎，用不了那些弯弯绕绕的心眼子。

……

街角对面的马车里，十三福晋轻轻拽了下四福晋的衣袖。

“四嫂，八嫂和十四弟妹真撕破脸了，我还以为……”

十三福晋顿了顿，没再往下说。

四福晋侧眸睨了十三福晋一眼，红润的唇勾起浅浅的弧度。

“还以为她们又在演戏?”

十三福晋咬了咬唇，轻轻点了点头。

须臾，她才道:

“没成想这次是真的闹翻了，十四弟妹确实变了。”

“换作以前，她哪敢这么跟八嫂说话呀?”

四福晋只是抿着唇浅笑，没有说话。

十三福晋想了想，又道:

“不过依着现在的情形看，咱们妯娌之中，也就十四弟妹能治得住八嫂了。”

往日八嫂可没少仗着自己是宜妃亲侄女的身份给她们这些妯娌脸色看。

可今日看到八嫂吃瘪的样子，她心里甭提多痛快了。

还是十四弟妹有本事!

想到这里，十三福晋忍不住低低笑出了声。

而四福晋则不同。

她掀开马车帘子，眼眸微眯，盯着对面望舒斋的门口怔愣了好半晌。

难道生一场大病真的会让一个人的性子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吗?

不过，如今的十四弟妹，确实很讨人喜欢。

这般想着，四福晋不知不觉间嘴角上扬，露出浅浅的笑。

--

这厢，在明月跟前吃了个哑巴亏的八福晋脸色阴翳。

纳兰月娴默默跟在身后，一路无话，且并没有出声安慰八福晋一句。

隔了半晌，二人走到马车跟前，纳兰月娴朝八福晋恭敬地福了福身。

“今日多有叨扰福晋，月娴先回府了。”

闻声，背对着纳兰月娴的八福晋身子一怔，才想起身后还跟着个人。

方才被明月气昏了头，八福晋领着丫鬟头也没回地走了。

丝毫没注意纳兰月娴就站在那里，将这出戏从头到尾看了个完完整整。

她藏在宽袖中的手微握成拳，待掩好眸中情绪后，转身笑意晏晏地望向纳兰月娴。

微顿了一瞬，随即走上前握住纳兰月娴的手，柔声道:

“今日之事让你见笑了，十四弟妹愈发没规矩了，待我进宫给额娘请安时，若是碰到德母妃，定要多提几句嘴的。”

纳兰月娴只是抿唇浅浅笑着，没有多言，端的是温顺娴静的作派。

八福晋深吸一口气，轻轻拍了拍纳兰月娴的手背，又道:

“你放心，你和老十四的事，我和八爷还是能做得了主的。”

闻声，纳兰月娴那张白净小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待回过神来，她随即又朝八福晋福了福身，而后上了马车，全程没有多说一句。

马车里，纳兰月娴终于收起脸上的盈盈笑意，眼底一片阴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