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问清楚了事情后,谈安担心:“可如果合同签完,赫澜小姐不愿意见您怎么办?”
蒋暮城一支烟接着一支烟:“那是我跟赫澜的事,与秦劲无关。我跟他之间只是在针对告诉我赫澜如今在哪而已。”
对于自家老板一直以来的这种处事方式,他是又敬佩又痛恨。
敬佩的是许多人都知道蒋暮城很守游戏规则,永远一码归一码,比如他与某个男人之间发生了生意上的矛盾,但绝对不会牵扯到跟那个男人有关系的其他人。
这也是为什么蒋暮城可以在这么年轻的时候,能在这个圈子里混得开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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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钟。
秦劲终于与蒋暮城单独碰面了。
他邀请对方进入自己的住所。
蒋暮城进了门,也没有换鞋,只是站在门口,将带来的合同往一旁的柜子上一丢,“签吧。”
“不急。”秦劲邀请:“坐下聊聊。”
蒋暮城看了眼那个身高与自己差不多,却看着神色温和儒雅的男人,难怪赫澜会亲近他。
与自己如今的冷脸相比,赫澜应该更喜欢温柔的男人吧。
蒋暮城坐到沙发里,秦劲亲自烹茶。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白衬白西裤与白皮鞋,银色的腕表一尘不染,头发不算很长,定了型向后背。
秦劲不是那种帅到让女人会花痴的类型,但他爱笑,给人的感觉特别温柔。
“要不要我跟你讲讲,我跟赫澜怎么认识的?”
蒋暮城知道,哪怕他不想听,这个男人也还是会说。
果然,秦劲压根就没等他的回答,一边弄茶叶一边说:“我记得应该是三年前,当时是冬天,那一年的冬天意外的冷。许多国外无家可归的流浪汉都冻死了,也就是在那个冬天,我遇到了靠在街头垃圾桶旁边的赫澜。”
蒋暮城瞳仁一震。
她……流落街头过?
秦劲又说:“我捡到她的时候,她发着烧,脑子不清醒,我把她抱起来,你猜她说什么?”
蒋暮城锐利的眼眸盯着他,呼吸都停住了。
“她叫我阿城,她说,阿城你来救我了,我快冻死了。”
秦劲皱眉:“我难以想象,她那样一个聪明的女孩,怎么会甘愿流落街头呢?后来我才知道她身无分文,没有学历,身上还没有钱,只有身份证与护照。”
“如果不是我,她要么被冻死,要么被一些人带走侵犯祸害。”
“后来她身体好了,留在我身边工作。她的工作能力,她的坚强与韧性,都让我刮目相看。我很惊讶她怎么会没有学历,明明她会三四种外国语言,明明她对金融方面那么了解,她怎么会没有学历?”
那一刻,蒋暮城想到了林西。
林西读的金融系,但又修了一门外国语。
有些东西仿佛呼之欲出。
“她甚至不敢生病,她说生了病没有人照顾,也没有钱一直住院。”
秦劲眉头紧锁,“我同样难以想象她经历过什么,那年她才21岁,蒋总,她才21岁。你认识的21岁的女性那时候都在干什么?应该还在父母面前享受着世间一切的美好吧?”
“所以,我一直都很想问,你凭什么?”
“让她流落街头差点死掉的人是你,陪她熬过艰难困苦重新活过来的人是我。”
水开了,客厅里却安静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