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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区夜晚很热闹。
酗酒的,娱乐的,打架的,做生意的。
谁也不影响谁。
柏霜一身黑衣,潜在人群里。
这样的穿着并不少见。
她扫了一眼手机里的照片,悄无声息跟上此次的目标。
醉汉摇摇晃晃走在路中央,一连撞到好几人还浑然不觉。
「***的,谁他妈给你的胆子往老子身上撞!」路人被撞得踉跄,转身一脚踹到醉汉的屁股上。
醉汉哎哟一声趴倒在地,等他迷迷糊糊站起,哪还看得见罪魁祸首。
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嘴里骂骂咧咧:「要不是兄弟死太早,大爷我早就不在这混了,还受这鬼气……呸!」
混着沙石的唾液随口吐到了地上。
行人视若无睹。
这种事情早就见怪不怪了。
滋啦滋啦——
小摊浓郁的烤肉味弥漫整个街道,好几十人围在摊前,仰着脖子喊:「老板,搞快点!大伙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老板应和两声,加快手里的动作。
醉汉耸了耸鼻子,朝着烧烤摊晃去。
柏霜不远不近地跟着,一双眼紧紧盯着醉汉的背影。
只见他粗暴地扒开人群,挤到香味最浓的地方。
「老板,来两串烤肠,再来十串脆骨,二十串羊肉串。」醉汉一双眼睛都要粘到烤架上。
治安局那帮兔崽子连夜抓他,他到现在还没吃上一顿好的。
可惜抢的几瓶好酒已经被他喝完了,不然今晚可以美美吃上一餐。
小摊老板愣了一下,看看醉汉,又看看其他人,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里的东西全被我们包了,你找别的摊吧。」
有人出口。
刚才被醉汉推开的众人也都围了上来。
醉汉被堵个结实,连夜逃亡的憋屈和屁股上的痛感让他怒从心起,也顾不上南区不南区的,抡起拳头就往说话的人身上砸。
人群见状没有退缩,反而脸上尽显兴奋。
有人主动挑事,那就不怪他们动粗了。
人群一拥而上,将醉汉砸到地上,烧烤摊前顿时一片狼藉,摊主瑟缩着不敢说话。
倒地的醉汉趁机操起断掉的桌腿,发了狠地往扑上来的人身上抡。
可是效果甚微。
一个人终究抵不过一群人的力量。
很快,醉汉迎来新的一阵拳打脚踢。
「嗤,就你这样还敢跟我们莽,闲得慌。」
说话的人使了个眼色,立刻有小弟上前对着醉汉一通乱扒。
醉汉仰面朝天呼呼喘气,醉醺醺的眼神终于清醒几分。
「头儿,什么都没有!」
小弟翻遍所有口袋,几乎把衣服裤子都扒了,什么东西都没翻到。
被称作头儿的男人居高临下看着醉汉,眼里的不屑显而易见,「还是个穷鬼,怪不得胆子这么大。」Z.br>
男人挥了挥手,不再理会。
小弟们收到指令,几人合力把醉汉拖到街角的垃圾堆。
柏霜的视线一直紧跟醉汉,见人都散了,便跟了上去。
醉汉名叫王舍。
据虎子给的消息,他是十年劫持前公交车的主谋。
王舍一摇一晃从垃圾堆里走出,擦掉嘴上的血迹往衣服上抹,边抹边破口大骂道:「他奶奶的,下手也不轻点,酒都快醒了。」
他看清身上仅剩的背心和短裤,犹豫几秒,往小路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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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没有街道热闹,路边零零散散躺着几个人。
王舍蹒跚向前。
他身上一毛钱也没有,恐怕今晚也得躺在路边过一宿了。
王舍眯起眼,试图看清哪里适合留宿,突然感觉脖间一凉。
「王舍?」
比刀还冷的女声从背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