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澍的问话连发炮珠,密集地一句紧跟着一句,句句迸射他的震惊。
黄清若回复:【我被梁禹下药,有另一个人乘人之危,】
微微一顿,她继续输入:【不知道是谁】
梁澍的震惊飙至顶峰:【???!!!】
“若若。”梁禹追到灵堂,压低声,“我跟你道歉。我就是太喜欢你了,才一时糊涂,想跟你生米煮成熟饭。我们有婚约的,是未婚夫妻,早晚的事不是吗?”
火盆里纸钱燃起的火焰光芒也没能在黄清若的眼睛里映出暖意,如同她冰凉的拒绝:“离我远点。”
梁禹一霎神色冷沉:“跟我甩什么脸子?你妈当年没进我们梁家的门,你都不是梁家的女儿,跟我端大小姐架子?”
黄清若一声不吭地要走。
梁禹扯住她,牙缝里挤出话:“我亲眼看见你喝了我给你加过料的那杯牛奶,你不可能安然无恙。你一定找人帮你解决了对不对?”
纷纷沓沓的脚步这时候跨入灵堂。
梁禹和灵堂里的其他人都转头。
黄清若也抬眼去看。
为首的男人黑色长裤黑色衬衫,于这寒冬腊月中十分显单薄。
冷白皮的面孔上五官分明,无形地挂着“无欲无求”四个字,鲻鱼头的发型因为他过分淡然矜冷的气质而加持了他的清绝。
清绝得过分,仿佛得了造物者的偏爱,以至于失了人气。
——霖江市公认的现世神佛,端着菩萨皮囊修禅悟道造福社会的大慈善家,没有人气属实正常,众人眼中他有仙气和佛性。
黄清若在意的是他绕腕的那串沉香佛珠。她手上的皮肤隐约浮现夜里被东西硌着摩擦的感觉。
他的出现给灵堂带来一种风雪俱灭的宁静。
宁静很快被梁禹搅散:“梁京白,你怎么从外面进来的?你夜里没在这里守灵?”
黄清若心道,她夜里离开灵堂之前,没见过梁京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到的……
“接人。”梁京白吐出俩字,回答梁禹的第一个问题。
他的音色和他的人一样清清淡淡的,音调又是沉的,叫人想到深山古寺的晨钟,盘桓得悠悠远远,惊起林间飞鸟。
“接谁?”梁禹不似外人,口吻间并无外人对现世神佛的半分尊重与敬畏。
“怎么跟你堂哥说话的?”三叔公拄着拐杖佝偻腰背蹒跚行出,呵斥了梁禹。
“知道了,爷爷。”转头梁禹便跟梁京白道歉,态度敷衍又阴阳怪气,“对不起,京白哥。”
黄清若离得近,听见梁禹还轻蔑嘀咕了一句:“什么东西?不就梁家领养的一条狗。”
梁京白走去搀扶三叔公。
他经过她前方时,她嗅到他身上从冬日的室外带进来的寒凉,裹挟独特的焚香的味道。心口突地一跳,黄清若忍不住抬眼。
似有察觉,梁京白清薄的眸子忽地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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