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没外人,他就暴露他在她面前的真实面目。黄清若荣幸之至,总能见识他阎罗的一面。
回头,黄清若反唇相讥:“六哥愿意说话了,我就先待着了。路昂还在警局里,得拜托六哥高抬贵手,放过一个病人。”
这是黄清若留下来的最重要的原因。
路昂这回好像是被栽赃酒吧里有违禁品,恐怕没办法轻松过关。
看在今晚路昂带他离开码头带她飙车带她到酒吧里又对她唱歌表白,还招待了她一杯酒,她得到了一段放松的时间,她想尝试能不能把他救出来。
也是出于她的私心,路昂要是这么快被解决掉,她之后还能找谁带她去放松?
当然,她也非常清楚,她越是这样讲,对路昂恐怕越危险。
可路昂自己既然不怕死,她也就不用替路昂担忧死活了。
她既是尝试救路昂,也是在毫无顾忌地将路昂架在火上烤,图她心里痛快。
什么痛快?自然是给梁京白添堵的痛快。
她现在和路昂的心理一样。
路昂是遭到阻挠,越要追求她。
她是越被梁京白警告,她越要和梁京白反着来。
梁京白的面容在此时失血的状态下更添一分清冷如玉:“是我不放过他,还是你不放过他?”
黄清若反问:“是我不放过他,还是六哥不放过我?”
“要我怎么放过你?”梁京白似乎为她现在竟然有这种问题感到可笑,语调满是奚落,“需要我再提醒你,踏入了梁家,你就别想干干净净地全身而退。”
黄清若清泠泠道:“我不是指这个。”
“那是指什么?”梁京白冷寂得很。
头很痛。黄清若不想说话。
两厢无言数秒,梁京白复开口,嗓音中的冷意比方才收敛许多:“过来。”
有点像之前他在电话里跟她说“回来”的语气。
黄清若置若罔闻。
见状,梁京白掀开被子,亲自从床上下来。
他下床的动作并不轻松,一只手虚虚地捂在他的腹部。
少了杯子的遮蔽,也仍旧有医院的病号服挡住他伤口的位置。
黄清若瞧不见他伤口的样子,只能看到有绷带从他的胸口绕过去。
她倒也不会为他担心什么。
即便没有梁家,也有管乐重视他的伤情。
管乐怎么可能让他有事?
梁沅西都说他无大碍了,那就肯定是无大碍。
黄清若原地不动,就看着梁京白自行朝她走过来。
停定在她的面前,梁京白清薄的眸子端详她数秒,手掌猛地扣在她的后颈,将她往他的方向挨去。
黄清若的脸差一点撞上他的肩膀。
“喝酒了?”梁京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