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禹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当即撸袖子又朝路昂冲过去。
管家和佣人忙不迭再阻止。
单明典率先跟三叔公道歉:“年轻人,火气是旺了点。梁老先生见谅,我姐姐去世得早,我这外甥从小跟在他爷爷在乡下生活,性子野惯了,谁也管不了。我姐姐又只有他一个孩子,他现在好不容易愿意和我这个当舅舅的接触,我也比较惯着他。想来梁少爷在梁家也是每个人都惯着的。”
乍听之下,单明典好似在说路昂和梁禹在各自家中的地位相像、两人性格的形成原因基本一致。
但,梁禹可不是没有父母,梁禹可不是在乡野地方生活的。
所以路昂性子野,没大没小情有可原。
梁禹性格冲动,也没大没小,就是家教的问题了。
——黄清若领略到了单明典说话的艺术。
梁禹没听懂单明典肠子里的那些曲曲绕绕。
不过梁禹也是不认同自己被拿去和路昂相提并论,闻言抢话道:“单先生,你的外甥既然原先一直在乡下生活,不懂规矩,你最好还是多管教,否则越惯越无法无天,丢的也是你们单家的人。”
单明典对着梁禹笑而不语。
三叔公转着手里的核桃,长叹一口气:“年代不同了,不兴从前棍棒教育的一套。说是长辈和晚辈最好的相处方式是当朋友。我老了,跟不上潮流了,学不来,又不想和晚辈之间产生隔阂。现在也就只能是尽量不掺和儿孙的事情。儿孙自有儿孙福,管也管不了一辈子。”
“梁老先生这是已经能享清福了。”单明典的口吻隐隐似羡慕。
继而单明典起身:“早茶也喝得差不多了,我就不继续打扰您了,刚刚拜托您的事情,就请您考虑之后给晚辈一个答复。希望梁老先生能卖我们单家一个人情。”
“这就走了?”路昂双手抱臂,又拽又不服的表情,“我都还没收到道歉和赔偿。”
单明典问路昂:“你是想要道歉和赔偿,还是黄小姐陪你到国外动手术?”
路昂斜挑眉:“哟,这笔买卖值。”
说着路昂还瞥向梁京白:“要不你再来多揍我几拳?”
黄清若都觉得路昂这个时候特别地欠。
其实黄清若不认同路昂现在的做法。
把梁京白逼紧了,黄清若担心梁京白搞破坏,阻碍她跟着路昂离开霖江。
事实证明黄清若还是受了那一拳的影响,忘记了梁京白在外人面前最能“装”。
他就像平常懒得理会梁禹的跳梁小丑的行为一般,此时也没有理会路昂的挑衅。
那个揍路昂的梁京白,仅仅限定的存在,黄清若现在回忆起来都跟错觉一般。
并且现在黄清若回忆起来,不禁冷静地在想:梁京白的那一拳真的如三叔公所言,是梁京白的冲动所为?
梁京白会有冲动的时刻?
应该是在揍出那一拳的时候,梁京白的脑子里就已经想好,要如何解释他的行为——管乐都能理解为他以她的兄长的身份揍了个对她图谋不轨的男人,他的理由又能难编到哪里去?
梁京白甚至看也没看路昂一眼。
“我们先告辞了。”单明典说。
路昂又有话:“就把黄清若留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