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黄清若原话奉还:“你咒我?”
还“产后抑郁”,亏他想得出来。
黄清若坚持要跟路昂结婚,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自己不欠路昂,把所有的交易条件都跟路昂履行。
而路昂不去,黄清若也不能强行将路昂绑去,毕竟现在路昂很脆弱。
是真的脆弱。虽然以前路昂其实也不应该去飙车和出入震耳欲聋的酒吧,但现在做完手术的路昂,是直接不能去。
他有时候心脏会疼,或者得缓点呼吸。
每天路昂还得吃药,吃很多药。
跑步这种最简单的运动,路昂也不行。
这些都不仅仅是最近半年的康复期内的种种,而是将伴随路昂接下去一辈子的注意事项。
手术之前,医生就说过,术后将面临的种种“后遗症”。
路昂最初不愿意做手术,就是不愿意他的后半辈子被心脏病彻底绑架,那样活得太长,之于他都没有意义。
不如不做手术,活得肆意潇洒,然后在某个未知的时间点,迎接生命的终止。
他如今接受手术,不仅仅是接受手术带来的风险,更是舍弃了肆意与潇洒,换取更长的生命。
眼下路昂走着走着就倏尔停下脚步,手捂在在心脏处。
黄清若立马跟着他停下,神经紧张地崩起,问路昂是疼了还是又呼吸不畅。
问话的同时,黄清若的手迅速伸到路昂的口袋里,要帮他把药摸出来。
路昂却是在她摸药的时候,扣住了她的手,将她往他的怀里带。
于是黄清若靠上了他的胸膛,耳朵贴在了他的心口处。
听见他均匀稳健又有力的心跳。
也听见他带着嗤笑的声音从他的胸腔和她的头顶上方同时传进她的耳朵里:“我说,你怎么这么好骗?”
黄清若:“……”
路昂还在持续地笑。
笑话的笑。
黄清若无语至极,倘若不是顾及他如今脆弱的身体,她早一把将他推进后面的湖里。
推是没推,但黄清若从他怀里挣开了,甩下她自己先往前继续走。
路昂仗着步伐比她大,即便不急不缓地慢悠悠跟在她的后面,倒也没落下太多,对着她的背影啧声:“别那么小气。”
“胎教,注意胎教,姐姐,”他拖着语调,口吻有点欠欠的,“孩子一会儿在你肚子里有样学样,遗传了你的小气可怎么办?”
黄清若说:“怎么办是你的事儿,你的孩子,你以后自己教。”
路昂嘁道:“孩子都还有了,你还这么无情。”
黄清若已经习惯了他的调侃,也习惯了他的故作暧昧。
“慢点,姐姐,”路昂喊她,“顾着点我的孩子,别健步如飞了。欺负我心脏不好是吧?”
黄清若最终还是放缓了步伐。
不多时,路昂重新赶上来,和她肩并肩地并排走。
黄清若的手里还抓着他的药。
低头盯着药瓶,她问:“有没有后悔过,路昂。”
“后悔什么?”路昂口吻揶揄,“后悔帮你?”
“后悔做手术。”黄清若将药瓶塞回到路昂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