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了吗?”
他的每一句诱导性的话之后,都会有一小段的停顿,显然是留给被催眠的她反应的时间,让她根据他的暗示,在脑海中形成他希望她产生的画面。
录音显示,她并没有回答他。
梁京白不慌不忙地继续诱导:“看清楚了是什么东西,告诉我。”
录音显示,她还是没有回答他。
梁京白则再诱导:“是亲子鉴定。”
他用肯定的口吻。
但录音显示,她保持着安静。
录音到此结束。
听这段录音的过程,黄清若比之前镇定许多。
现在听完,黄清若更是完全恢复了放松,嘲讽道:“你的催眠术还需要再多练练。”
“嗯,确实。”梁京白也是淡定的,“在你身上多练练就可以。滴水可以穿石,你的意志再坚定,催眠得多了,也会被我一点点地攻破你的心防。”
黄清若冷笑:“你现在就是尽靠你的嘴皮子诈我?”
“这么说的话,你难道不是?”梁京白反唇相讥。
黄清若:“我诈你什么了?”
梁京白:“诈我你有我身世的铁证。”
“现在你该用激将法了?”黄清若看穿,“你以为你这样讲,我就会把证据拿出来给你确认?”
梁京白说:“我没看到证据,你就是在诈我,我不会答应你的条件。”
“那我就交给——”
“嗯,交,去交。”梁京白知道她又是那句威胁,打断了她,直接接茬,“尽管交给三叔公和梁崇初。”
虽然催眠没有得到他要的回答,但从她一系列的反应,他察觉到了她对所谓“证据”的紧张。
那种紧张是古怪的,应该是她害怕证据曝光。
害怕曝光给他?其实她让他知道证据具体是什么,反倒能够更有力地威胁到他,她却坚决不给。
坚决不给的原因是什么?关系到她如何得到证据的?会因此曝光给她提供证据的人?
困惑归困惑,梁京白在直觉的基础上对她的一系列反应进行了分析之后,仍旧笃定,亲子鉴定必然是她让丁渭帮忙做的。
另外,她害怕证据曝光的态度,也令他直觉,她可能同样害怕曝光给三叔公和梁崇初。
无论如何,梁京白决定再一次当赌徒,赌一把,她不会交出证据。
像那次在M县抓着她的手把刀递给她要她杀他一样,他赌她不会让他死。
哪怕他堵的不是她舍不得他死。
赌的是……她自己说的,她不会便宜他让他轻而易举地就死掉。
她要的是他得不到他想要的一切,她要的是他生不如死……
梁京白起身,丢下她,径自走回禅桌前,开始旁若无人地抄经文。
黄清若双手按在床上支撑自己的身体。刚刚坐起来是她最大的极限,她被他下药了,没什么力气。
但她负隅顽抗。
结果就是她从床上摔到地上。
她便从地上慢慢地蠕动,朝门口的方向爬行。
梁京白没有管她。
爬到门口,她发现,原来这里的门也从外面锁住了。
之所以说“这里的门也”,是因为,这里并非赤乌。
布局类似赤乌,但不是赤乌。
在方才她沉眠期间,她被他带来了现在这个新地方。
狡兔三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