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亓砚卿睁眼的瞬间,就被眼前的一幕骇到了。
只见现在他的房间当中,全部都是七彩色的孢子,而云龛则是站在房间的另外一个角落看着他。
看到云龛,他便想到夏宿给的“解毒”之法,亓砚卿瞬间觉得脸颊有些发烫。
他刚准备开口,就感觉那种又痒又痛的感觉席卷全身,而这次还有一种不可言说的酸痛感。
见此,云龛行至亓砚卿身旁,伸手探向亓砚卿的经脉。
随即,抬眸看向亓砚卿。
虽说云龛眸中无波,但是,亓砚卿就是从中看到一种莫名的情绪。
亓砚卿有些承受不住,伸手挡住了双眼。
那夏宿前辈给他的解毒之法说道,这噬君骨乃是一种欲.望之毒,若是以事情物件为欲.望的话,得到可解毒。
但若是以人为欲望的话,只有纾解可解其欲.望,这种欲.望一旦等修士修至元婴,将达到更胜。
而且,这种欲.望不可以外物为纾解,只能通过双修来纾解。
若是通过外力去压制的话,这毒便会越发强烈,直到腐蚀其骨致死罢休。
而且,那夏宿不仅将这法子传给了他,甚至还传给了他四五种双修功法。
在双修功法是夏宿以秘法打入他神识深处的,他这一窥视那解毒之法,这解毒之法和双修之法,就直接扑满了他的神识。
他的记性本身就好,如今当真是想忘都无法忘掉。
思绪至此,亓砚卿只觉那种酸痛感爬满了他整个身体,但他却不敢将手拿下。
正在这时,亓砚卿便觉一双冰凉的手摸向他的手腕。
如今他浑身滚烫,那冰凉的手一靠近,他便忍不住想要接近。
等他反应过来之时,他已经将脸放于云龛的手上。
见此,亓砚卿内心升起一种羞耻之感,刚想躲闪,就见云龛直接翻身上床。
“云龛,我……”
“你我已是道侣。”云龛伸手摸向亓砚卿的脸道,“我不想你出事。”
此话一出,亓砚卿只觉有些浑浑噩噩的。
看云龛这副情况,似乎是早已知晓解毒之法?
未等亓砚卿反应过来,就见云龛挥手打出十几道符箓和两炷紫金檀里香。
亓砚卿一眼望去,便知这符箓与紫金檀里香乃是并魂大典需要之物。
他知道这并魂大典一种有两种方式,一种是邀请众人大型大典,而另外一种方式则是道侣二人自行向天道宣誓,自成并魂。
他虽是知晓这两种办法都是可以,但是,他当真没有想到云龛会在这种情况下,使用第二种方式。
但是,也只有举行了这两种大典其中的一个,他们才算是真正的道侣。
见此,亓砚卿坐直身子,伸手扶向那紫金檀里香与云龛一同用婴火将其点燃,随即,将其周围的符箓一一拿起点燃。
在只剩最后一道符箓之后,亓砚卿将其拿起将一角放于口中,随即抬眸看向云龛。
云龛同样将那最后一道符箓的一角放于口中。
见此,亓砚卿伸手搂住云龛的脖颈,俯身上去以婴火将云龛那符箓点燃,而云龛则是同样。
在那符箓将要燃尽之时,亓砚卿微微张口,让那符箓在嘴中点燃,随即将那灰烬吞了下去。
那灰烬并不下肚,而是直接伴随真气进入那丹海之中,在元婴的手上形成一个完整的符箓。
“生死符箓,上表天道,下鸣九幽,当上九重天之上,请万灵见证。
自今日而起,印之泠与亓砚卿,元神相融,生死共享,若有违背,身消道亡。”
“生死符箓,上表天道,下鸣九幽,当上九重天之上,请万灵见证。
自今日而起,亓砚卿与印子泠,元神相融,生死共享,若有违背,不入轮回。”
在两人话音落下的同时,其元婴手中的符箓一同燃尽,那紫金檀里香同样燃尽,那最后的香雾与符箓燃尽的灰尘相绕,将两人的命数连在了一起。
感受如此,亓砚卿抬眸看向云龛。
这并魂结束,他与云龛才算是真正的道侣。
这两种并魂之法,第一种宣告天下,而第二种则更是私密与疯狂。
若是私心之下,他更喜欢第二种。
但他一直以为像是云龛这般之人,定是不会与他如此疯狂。
“砚卿,你我已是道侣。”
此话一出,亓砚卿只觉脸颊有些发烫,直接俯身上去将云龛的双唇堵住。
在这种时候,他的确不想听云龛说什么。
见此,云龛眸色微沉,伸手替亓砚卿将身上的衣物褪去。
云龛轻轻环抱着亓砚卿,以唇将自己的真气渡了过去。
在真气进入体内的瞬间,亓砚卿松开云龛。
云龛这才说道:“之前藤蔓送的功法,你可曾看过?”
闻言,亓砚卿垂着眸微微点头。
云龛伸手将亓砚卿抱在自己的怀中道:“你身上的毒已经入骨,不可在拖延,但你若是不愿,也可告知与我。”
这双修之法共有两种,也非要一起进行。
此话一出,亓砚卿双眸染了一些怒气道:“此话可是现在当讲的?”
他若是不愿如何能与云龛并魂,这都已经并魂,云龛还是如此古板,当真是让人恼怒。
听到这话,云龛不再多说什么,右手缓缓下滑。
而左手则是环着亓砚卿的脖子,吻住亓砚卿的嘴唇。
云龛一心二用,没有丝毫客气的意思。
亓砚卿两方难受,眼角含了水汽。
看到这一幕,云龛微微凝眸,似乎要说什么。
亓砚卿生怕云龛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直接双手搂住云龛的脖子,双腿盘住云龛的腰。
云龛眸色一沉。
亓砚卿双眸微颤,将头埋进云龛的胸膛。
他并不畏惧疼痛,但是,这种疼痛他从未体验过,似乎与正常的疼痛并不相同。
看到这一幕,云龛伸手将亓砚卿的脸颊捧了起来,将自己的真气渡过去。
亓砚卿也只好效仿。
一时间,两人的真气快速在两者体内来回流转。
这真气的来回游走对于修士来说是相当隐晦之事,若不是亲近之人,断不可能如此行为。
这渡入真气与真气入侵,完全是不同的情况,渡入真气只是想安抚对方的情绪,不会让对方很是难受。
但是,侵入真气完全就是将自身的真气占据对方的经脉。
即便是两人心绪相通,这不属于自己的真气进入自己的经脉,也会产生强烈的不适感。
好在两人相识多年,对彼此的真气很是熟悉,所以,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亓砚卿抬眸看向云龛道:“多年相处,今日总算是得偿所愿。”
他爱慕云龛并不是一日两日,今日发生之事的确让他有些欣喜,也有些无措。
云龛伸手轻抚亓砚卿的头道:“终于如愿以偿。”
.
修士无岁月一说。
也不知过去多久,亓砚卿缓缓睁开双眼,而在他睁开眼的瞬间,就觉那处难受得厉害。
他这才发觉,他如今与云龛依旧相连在一起,而云龛此时正将他抱在怀中,合眸安眠,
见此,亓砚卿刚伸手想摸一下云龛的脸,但他这一伸胳膊,直接带动了伤处。
那种不可言喻的酸痛感,使得他直接停住,不敢在随便乱动。
而此时,那合眸安眠的云龛已经睁开了双眼。
“砚卿。”
许是刚睡醒的原因,云龛的声音有些低沉。
亓砚卿微微抬眸看向云龛。
“你的毒解了。”云龛伸手扶向亓砚卿的脸道,“身子可好些了?”
闻言,亓砚卿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掌,只见那从手掌蔓延出的黑色经脉已经尽数褪去。
那噬君骨的毒的确已经解了。
那夏宿前辈的办法虽是看上去不是很靠谱,但却没想到竟是事实。
思绪至此,亓砚卿轻咳一声道:“云龛,过去多长时间了?”
这修士一旦进入双修,岁月流逝便是不知。
他只知云龛折腾他许久,但是,很多时候他都不太清醒,自然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
“四十九日。”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地震。
竟是过去如此之久了吗?
见此,云龛轻声道:“可要出去看看?”
亓砚卿微微颔首。
随即,便觉身后一阵异样。
而伴随着一声异响,云龛这才离开他。
亓砚卿听到这声响,脸颊瞬间发烫。
他当真是不知夸云龛性情清冷,还是夸他能坦然自若。
这发生如此之事,云龛神情竟是没有多大变化,就好像理应如此一般。
在他发愣之时,云龛已换好法衣,并将他的法衣递到了他的面前。
亓砚卿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法衣换上,随即将腰间的铃铛递到云龛面前道:“这是一个自称是我族人的人送我的,他说若是遇到危险,可将真气注入这铃铛,他便会赶来救我。但是,我对法器向来不通,不知他所言可是属实。”
闻言,云龛将铃铛接过来查看一番后,交还给亓砚卿道:“这铃铛没有问题。”
听到这话,亓砚卿点了点头,这才将铃铛挂回到腰间。
虽说他与那纵折怜皆是星天菇一族的,但是,他毕竟对那纵折怜并不熟悉,也不能确信纵折怜的话是可信的。
如今得了云龛这话,他才对那纵折怜所言信了八成。
思绪至此,亓砚卿翻身下床。
而在他脚掌落地的瞬间,身子不禁一僵。
看来这双修之法,以后还是少修为妙。
这好在他还是有修为在身,若是没有修为,这般折腾,他怕是难以下床了。
想到这里,亓砚卿抬眸看向云龛。
只见云龛神情清冷,此时正垂眸看着他。
见到云龛这副模样,亓砚卿眨了眨眼。
云龛这样子,还真有几分“道貌岸然”。
“为何发笑?”云龛看着亓砚卿如此,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好似并未发生什么事情?
“无因只是想笑。”亓砚卿眉眼弯弯道。
他心中之想,自是不能告知云龛的。
听到这话,云龛心中虽是不解,但也并再未开口询问。
两人在整理好衣物后,并肩走出宫殿。
而刚走出宫殿之门,亓砚卿便见两个人正并排坐在离宫殿十里之外的那棵树前。
虽然那两人是背对着他,但是,他还是一眼看出,那两人正是京照西和宋水。
这宋水等在此地,他还能理解。
这为何京照西也会等在此处?
这沙海之城不是没有令牌就无法进入吗?
与此同时,宋水转眸看了一旁的京照西一眼道:“我说你来这里究竟要做什么?”
京照西回头看向宋水道:“我想做什么,这是我的事情吧!”
“你若是为了印子泠的道侣前来,还是请回吧!”宋水没给京照西好脸色道,“人家两个关系极好,你非要掺入其中算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知道我是为了印子泠的道侣而来?难道我就不能为其他人来吗?”
此话一出,宋水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道:“这半年之内,沙海之城就来了印子泠道侣一个外人,你不是为了他而来,你是为了什么而来?”
“那说明你们沙海之城当真是不讨喜。”京照西撇了撇嘴。
他知晓这沙海之城一般没什么客人,但是,这半年间就一个客人,未免有些太少了吧!
正当两人要继续拌嘴之时,便觉察到有两道气息靠了过来。
京照西连忙起身看向身后道:“小少爷……”
他话刚出口,就觉察到一丝不对。
如今那小少爷与印子泠身上带着一股紫金檀里香的气息,这一般并魂之后的紫金檀里香会缠绕两人八十一日。
所以,这两人应当是刚进行并魂不久。
思绪至此,京照西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小少爷,好久不见。”
“你怎会到这沙海之城?”亓砚卿一眼就看出京照西有事找他,“可是有什么事情?”
“我只是听闻血灵城有奇沙出没,所以,这才想着邀请小少爷一起。”京照西连忙说道。
话音刚落,一旁的宋水说道:“我来寻子泠也是为了此事。”
闻言,亓砚卿瞳孔微缩。
虽说他不明白这奇沙究竟是什么,但能让这宋水来寻云龛,应当不是凡物。
他也不知此物对于他们是否有用,便转眸看向一旁的云龛。
云龛道:“可。”
“那既然如此,我们就去寻这奇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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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沙海之城城门口,裴同年双眼含泪地握着京照西的手道:“你一定要归来啊!”
听到这话,京照西一脸不耐烦地拍开裴同年的手道:“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
看到这一幕,一旁的亓砚卿不禁称奇。
他记得这京照西与裴同年关系向来不好,如今,这京照西竟如此真情流露。
也不知,这四十多日内这两人究竟发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