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假皇帝宁可拼着自己暴露,都要试探他们,想来的确是被逼到绝处。
但令他不解的是,究竟是谁逼迫假皇帝?
这段时间,大师兄一直都在皇宫之中盯着,他确定最近的确没有修士进入皇宫之中。
这不是魂殿的人,就只能是假皇帝身后的人了。
既然假皇帝并未见过其他人,那他定是有什么办法可以联系上他身后的人。
而且,这种办法,还可以避开大师兄的眼目。
就在此时,就听到窗外传来一阵扣窗的声音。
亓殊迅速回过神,伸手将云泠的衣衫拉上,才转眸看向窗户道:“什么人?”
在他话音落下之时,就见一个身影从窗户外面跃了进来。
亓殊看着这熟悉的身影,没忍住伸手按住额角道:“大师兄,我们府中还是有门的。”
他们与大师兄分别也就一月有余,也不知大师兄从哪里养的习惯,这每次来定要走窗户。
有一次,他给窗户安了二十个插销,大师兄在外面自是不知晓的。
直接一头撞在了窗户上。
若不是,当时,他与云泠都还未睡着的话,大师兄怕是还要在外面再躺一会。
自那以后,他们这窗户便没有关过。
不过,话虽是这般说,但是,他到今日都不明白,他们这大师兄为何每次都要走窗户。
正在亓殊云游天外之时,就见那乌寻已经到了眼前。
乌寻道:“你们两个要去那九城?”
“这皇帝的命令,就算是我不想去也得去。”亓殊看向乌寻道,“大师兄可是有什么事情?”
他们这位大师兄自从到了宫内之后,也成为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
此次前来,定不是问他要去九城就作罢了。
“我觉得这皇帝有点古怪。”乌寻眉头微皱道,“此处乃是西域,在西域的最左边坐落着许多凡人城,这些凡人天生没有根骨,不应懂得修行。”
乌寻话至如此,亓殊自是猜出,他们这位大师兄也对皇帝的身份起了疑心。
乌寻倒是不知亓殊如何之想,而是继续说:“我昨日见那皇帝动用了飞灵雀,这飞灵雀本就与飞剑传书相似,只不过其速度要比飞剑传书慢上许多,而其外形则是与正常家雀是一样的。”
听到此话,亓殊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般,他现在就在好奇,那假皇帝是如何当着大师兄和齐镜的面,将那消息传出去的。
他们若是动用的是飞灵雀的话,那他们自然是看不出的。
那飞灵雀本就是最低级的妖兽,也就堪堪开智,平日能完成送信就已经是不错的。
但是,这飞灵雀却是只知道一条飞行线路,就算是在飞行过程中被人截去,它也是不知的。
所以,修士很少会动用这飞灵雀。
毕竟,这家伙速度又慢,还容易被人截下。
乌寻本就不知亓殊在想什么,他只能看到,在自己说完那话之后,亓殊的脸色就有些不好。
他咳嗽两声道:“我能认出这飞灵雀,是因为我在峰中养过一段时间的飞灵雀,我自是不会认错的。”
闻言,亓殊这才回过神道:“我自是信大师兄的,我只不过是在想那假皇帝的事情。”
“嗯?”云泠有些诧异地看了亓殊一眼,随后道,“小师弟,我看你这样子,似乎对此事不是很意外?”
这一国皇帝被换,应当是很重要的事情吧,为何,小师弟就一点都不在意呢?
此话一出,云泠直接将自己的衣衫拉开道:“师兄请看,这是那皇帝下的手。”
闻言,乌寻快步走到床前,看向云泠肩上的伤口。
在看清楚那伤口之后,乌寻的神情瞬间冷了下来:“这乃是‘小梅花错骨手’,那皇帝是在试探你们?”
云泠伸手将自己的衣衫拉回,随即点了点头。
见此,乌寻深吸了一口气道:“看来那皇帝的确是急了。”
说着,乌寻转头看向亓殊道:“昨日皇帝放飞的那只飞灵雀被我截了下来,那飞灵雀就只带着一张纸条,上面写道‘请速动手’。”
请速动手?
看来,这宫内这位假皇帝的身份并不是很高。
不过想来也是,一个练气八成的修为被换在这宫中至少十六年,那此修士就已经废了大半。
毕竟,一个练气修士寿命不过一百年。
那看来他们在对付这假皇帝的时候,有必要之事,可以强行将其按下。
“我总觉得,这皇宫之内的变动与那矿场脱不了关系。”乌寻轻吐一口气道,“所以,你们若是去那矿场的话,务必要小心。”
听到这话,亓殊刚想应声,忽然想起一件事道:“大师兄,你刚才说凡人城当中的人天生没有根骨?”
虽说,他与云泠的天赋不佳,但也的确可以修为,那为何到了大师兄的嘴中,这凡人城就是天生没有根骨了?
乌寻倒是没有觉察出哪里不对,直接道:“这凡人城的凡人的确天生没有根骨,不可修行。”
说到这里,乌寻自是反应过来,为何亓殊要询问此事了。
于是说道:“你与云泠和他们有所不同,所以,你们才能修行,但是,像你们这样的人,这寿命到了百岁便已经终止了,绝无突破的可能。”
话音落下的同时,乌寻看向两人的眸中都带着一丝怜悯。
亓殊应了一声,并未在开口。
若是按照大师兄此话的话,那他们定是能看出寻常凡人和他们的区别。
既然如此,此事也没有必要询问了。
大师兄既然斩钉截铁,他信就是了。
而此刻,乌寻叹了口气道:“你们定是要小心,但凡遇到不妙之事,你们两个先行离去就是。比起这件事的缘何,你们的性命更令我担忧。”
亓殊自是能听到乌寻担心是在担忧他们,于是拱手道:“大师兄的教诲,亓殊铭记于心。”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离去了。”乌寻点了点头道,“那皇帝颇为麻烦,若是我再不回去的话,怕是要暴露自己。”
亓殊刚要去送。
就见乌寻直冲着窗户所在而去,随即,就见一道人影闪过。
等他在反应过来之时,那原先站于此地的乌寻已经不见了踪影。
看到这里,亓殊没忍住摇了摇头道:“大师兄,这什么都好,就是不知何时养成了走窗户的习性。”
在危急时刻,自是越快越好。
但是,此时也并未有什么事情,又何须如此?
而在他话音落下之时,又见一个身影闪了起来。
那身影身着一身侍卫服,其修为有些高深莫测。
见此,亓殊眉头微皱道:“你是齐镜,齐师兄?”
在听到他的话后,就见那齐镜点了点头。
齐镜如此自在,倒是亓殊不禁为之咋舌。
这一个两个,闯他窗户倒是闯的习惯。
不过,他大师兄闯他窗户他尚能理解,为何,这齐镜也要闯他的窗户?
这齐镜难道不该去闯齐簇的窗户吗?
毕竟,自从他们到这京城一个月,这齐镜从来没有见过那齐簇。
齐镜似乎看出亓殊在想什么一般,直接道:“齐簇修为尚弱,此番任务他去,我不安心。”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齐镜走到亓殊面前,将一块石头递给亓殊道:“我最近发现那皇帝在皇宫之中修了一条暗道,在那暗道之中有一个匣子,这个石头便是我从那匣子之中取出的。”
此话一出,亓殊瞳孔瞬间放大。
就这么将石头拿出来了?
他们大师兄截停那飞灵雀还是因为飞灵雀天资有限,就算是截停,它自己也是不知道的。
而那假皇帝将这石头放在密道当中的匣子中,定是对那匣子很是了解。
别说是少了一块石头,怕是就算石头摆放的方向不对,那假皇帝都能看出来。
“那皇帝不知道这石头是什么东西,对于他来说,这石头就只是普通的石头。”齐镜似乎看出亓殊在想什么一般道,“我在将这石头取出来之时,又放了一块普通的石头进去。”
听到这话,亓殊一时间语塞。
这齐镜当真是艺高人胆大,这若是他的话,怕是不敢如此尝试。
齐镜皱眉看向亓殊道:“我怀疑这石头,就是那紫灵石。”
闻言,亓殊微微颔首。
当时,亓主簿同他说过,大军曾经进去过那矿场,带出过几块石头。
那他手中这石头是紫灵石的可能性就很大。
毕竟,也只有那紫灵石能让假皇帝如此大费周章。
“这紫灵石应当有古怪。”齐镜看向亓殊道,“这石头既然是魂殿的天冥石的最主要材料,那不该如此平平无常,我觉得这石头应当是少了一样东西将它唤醒。”
“那齐师兄可知是何物?”
齐镜理直气壮道:“不知。”
亓殊嘴角没忍住抽了抽。
这齐镜与齐簇的性子差别当真是大。
不过,齐镜不知晓也是常事。
若是,这紫灵石的秘密,当真如此好破的话,那这皇帝就不会将其藏了十六年了。
而就在这时,就见齐镜脸色猛地一变,随即直接拱手道:“我今日前来就是为了送这紫灵石,如今这紫灵石已经送到你们手上,那我也应当离去了。”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齐镜径直朝着窗户走去。
可还不等他从窗户跃出去,就见一个人从窗户外跃了进来。
而那跃进来之人,若是他看得不错的话,正是那齐簇。
齐簇沉着一张脸朝着齐镜逼近几步。
齐镜被逼得连连后退。
齐簇刚想开口,余光忽然瞥见身后的亓殊和云泠。
他直接冲着两人拱了拱手,随后一把拉住齐镜的衣袖,将齐镜扯了出去。
而此次难得,这两位竟是走的门。
亓殊挑了挑眉道:“瞧这样子,咱们这窗户已经是没有存在的必要的,不如,直接将那窗户卸去吧,这样也方便他们进出。”
他一开始还好奇,大师兄这从窗户进房的习性是与谁学的,这样一看,看来是与那齐镜所学的。
云泠抬眸看向亓殊一眼,并未开口。
而亓殊则是看出,如今云泠眸中带着一丝笑意。
亓殊笑了一声,直接将那石头取了出来。
只见那如今手中是一块通体黝黑的石头,若不是,这是齐镜从密道中匣子中取出的话,他都要怀疑,这石头就是路边捡的一块石头。
“我记得魏临曾说过,在将这紫灵石放于气吞花中四十九日,就会有一块新的天冥石产生。”亓殊微微皱眉道,“我们如今拿这紫灵石没有办法,可是因为那气吞花不在的原因?”
闻言,云泠道:“此种应当有隐秘。”
此话一出,亓殊微微颔首。
云泠这话说得不错,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若是真的这么容易的话,那魂殿完全可以将这石头拿去,毕竟,这石头对于非成国的人来说就只是普通的石头。
如此行事,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魂殿完全没有必要将这紫灵石的珍贵告知与皇帝。
思绪至此,亓殊伸手揉了揉额角。
这潭浑水当真是越搅越乱,越往里探究越是迷糊。
不过,越是这般,就说明他们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看来,他们必须要去那九城一趟了。
.
“想来这泠道,“你们现在怎么想?”
闻言,亓殊垂眸看向山脉底下。
他们如今所站之地是一座巍峨的山脉,而在山脉的
在将士们的后面则是守着一个一人高的洞穴。
想来那洞穴后面,便是那紫灵石矿场的入口。
“先不要轻举妄动,看他们究竟要做什么?”亓殊头也不回道。
那假皇帝既然都已经传令出来了,这边不可能没有反应的。
此话一出,齐簇也不好说什么,直接继续盯着山下的洞穴。
而齐簇这番举动,倒是惹得亓殊侧目。
先前这齐簇将那齐镜堵住之后,他虽是不知晓两人究竟说了什么,但是,那齐簇却斩钉截铁说要同他们一起前来。
但他们此处出行也相当麻烦。
云泠倒是有那假皇帝的旨意,但他身为王爷,本就不该离开京城,但他又怎么容忍云泠一人闯进这危险当中。
于是,便制出一个傀儡,又向宫中递旨,说自己生了一场大病。
就是不知,能隐瞒那假皇帝多长时间。
正在这时,亓殊就见一群将士朝着那洞穴所在之地走去,见此,他眉头不禁皱了皱。
随后说道:“这些将士有些不对。”
“哪里不对?”齐簇道,“我看这些将士和守着洞穴的将士没什么不一样啊!”
“就是因为一样才不对。”亓殊转眸看向齐簇道,“你觉得两个人的气息会一模一样吗?”
此话一出,齐簇瞳孔地震。
亓殊若是这般说的话,他倒是当真发现一丝不对之地。
这两对将士的气息当真是太相似了,就好像是一个人一般。
云泠道:“傀儡。”
亓殊双眸微沉道:“魂殿?”
“除却魂殿之外,怕是没人能这么大手笔。”云泠道。
听到此话,亓殊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
这魂殿究竟要做什么?
既然都已经将这守着矿场的将士尽数换掉,那完全就不需要在于假皇帝纠缠了啊!
齐簇扭头看了看两人道:“那既然这都是魂殿的傀儡了,那不如我们就直接潜进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话音落下的同时,亓殊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他抬手拍了拍齐簇的肩膀道:“那就以你所言,咱们现在就下去看看。”
他们原先不敢轻举妄动,是不想与驻地的将士们纠缠在一起,如今这守着矿场的人既然是魂殿的傀儡,那他们自然也无需担心这些了。
而此时,云泠则是移步道亓殊面前,背对着云泠,微微躬身道:“上来。”
亓殊一愣。
云泠又道:“隐息术。”
亓殊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攀到云泠的后背之上。
这隐息术乃是大师兄的拿手招式,但他们两人也并不是学不会,只不过没有大师兄那么精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