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轻哼一声,说道:“这还不容易,你瞧那老头身后站着的二人,目光总是抬头偷瞄着她,这不就是最好的佐证?”灼华再向内瞧去,她口中所说二人,不是那竹龙竹虎又能是谁?先前身处殿内视觉终有局限,这会身处高处居高临下,看得是再清楚不过。
灼华惊讶之余,本欲开口赞她观察得竟有如此细微,不想殿内忽然传来声音,只见曲心端坐于石椅之上,朗声说道:“蔡大人此行亲领队伍前来,一路上想必舟车劳顿,鄙教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海涵才是。”
那蔡大人听罢,一脸谄笑着向前半步,拱手说道:“哪里哪里,曲教主这么说未免客气了些,且不说我羽国与仙教多年友睦,就只单论你我二人私交,您说这话便稍显生分了些。只不过虽有多年未见,教主容貌还是一如往昔,美貌非常啊。”
曲心捂嘴轻笑道:“蔡大人的一双巧舌,也还是像从前一样,”她边说着一边收了笑意,继续道:“说吧,此次前来我教,究竟是为何事?”
那人身形未动,仍拱手说道:“十年前夔州屠城一事,教主应当还记得,当年也是由在下出使暹罗,只可惜那几个信教的老头,非但对此概不承认,还拒绝了我羽朝和谈的提议。
“是阿,当初要暹罗割辰州,襄州予你羽国,说是为了平百姓之怒。又要每年进贡岁布两万匹,猪羊各五千头,以补夔州之损失,然而最终还是割了襄州以及以南的大片土地,我记得可还不错?“曲心低首摆弄着手指,口中淡淡说道。
“曲教主果然好记性,当年只为我羽国百姓平了这点冤屈,确实是我鸿胪寺,乃至礼部的失职。故鄙人此次前来,携陛下懿旨又加以重礼,向您教主借三千教中高手,和那迷蒙散的药方,以作日后清扫暹罗之用。素闻暹罗五仙两教不睦已久,积怨甚深,老臣在此代陛下许诺,日后若得攻下汴州,便将整个云州原封不动赠与教主,以供苗族世代休养生息。”
“蔡津!你可休要得寸进尺,我仙教与暹罗虽有世仇,但也不是谁人都可以插手。况且世人皆知,这云州在我仙教掌握之中,已有近三百年之久,又和谈赠与之说?
原来这蔡大人本名蔡津。
蔡津脸上笑意更甚,说道:“这云州近年来虽说是由您所掌,但终归还算是他暹罗的地界。再者说来,您方才说得那么义正严辞,但可全然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您就从来没问过,自己手下教众,长老们,到底是作何想法?”他一边说着,双眼微眯瞟向曲灵身侧竹长老的方向。
那竹长老在曲心身侧旁听着,一直未曾发声,此时应了蔡津的暗示,已准备着开口,显然二人不知何时已暗通款曲。
只听他说道:“我教与暹罗教自古以来便是血海神仇,不共戴天。近几月更是摩擦不断,在我教东边大肆劫掠药草,货物,再加上百年前窃国的旧怨,新仇旧恨,不得不发。羽国既与我仙教相交甚笃,又志同而道合,何不结成同盟,兵分两路,一同攻入汴州城,将他暹罗教置于死地?”
他声音极为阴冷低沉,在这大殿中有如朽木震鸣一般,不知是否内力掺杂其中,听得人心神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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