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太过起速,控制着小白龙轻步而行,身后季夜手臂却是抱得更紧了些。
李若邻哭笑不得,他不是连稳定身形的力气都没了么,怎么还抱得那么紧?
刚要发火,却听季夜虚弱到极致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想不到,你竟会来救我。”
李若邻听得出其中的悦然的欣慰情绪,沉寂几息才回应道:“我在宫中见到南城这里燃起信号,料想定是你生了事,所以才来看看。结果出了城,就见到你被那两人打成了这样。”
季夜轻如细蚊的声音又起:“今日若不是你前来,我必定要死在这里了,若邻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永铭于心。”
这轻轻的一句话激起李若邻心中巨浪万顷,她声音有些不自觉地微颤:“你不必这般说,在我来前,你已同他们几乎战平,两败俱伤,就算我不在,估计也只是换了她将你带走了。”
永铭于心么,可千万不要,过了今夜就将此事忘了吧,李若邻暗暗想着。
见季夜没回话,李若邻心虚之下又补充说道:“毕竟你我二人相识一场,也经历了些事情,我又怎能眼看着你被人所杀呢,只是今后天高地远,可就不得见了。”
她还纠结着这般言辞会不会引季夜误会,身后却没了季夜回应,环抱着她腰间的双臂也是一松,想必是昏了过去。
要是他从马上摔下去,那岂不是没死在敌手,却死在了马背上?李若邻不加多想,下意识地一手抓住他双臂,在腰间扣紧。
李若邻一路向东三五十里,避开正南他们可能追来的方位,总算是来到一处小城镇中。
将季夜安放到一间客栈内,又摸了他脉搏还算平稳,应该是脱力之下难以支撑而致,李若邻心想着,她凝望着季夜好一阵子,转身走出了屋。
临出客栈前,她多付了些银子,嘱咐了店小二待屋里人醒了,就拿些好吃好喝照顾着。
依眼下的情形,想来是回不去上京城了,虽说依着身份,就算是如今雪国的殿下也不敢对她如何,但凡事总怕万一,还是稳妥些,况且她有心躲着李萧瑟,并不愿和他一同返回羽国。
于是她在这小镇书信一封,送往上京南城的酒馆之中,叫他们通知萧瑟殿下,温婉公主已独自回国。
做完这些,李若邻回首看了一眼不远处客栈,心一横不再犹豫,驾马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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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许久,季夜自床上悠悠醒转,周身如散架拼接一般酸痛不已,每动一下都是一次折磨,胸口以及四肢经脉已不似初伤时难以自持,只是完全运使不出内力,应该是他自身内力有所恢复,缓缓调养着所受内伤。
他挣扎着爬起,问了小二才得知是那日有位姑娘带她前来,后又离去,到今天已有三日了。
三日,那方羽他们收不到消息,岂不是一直苦等,误以为自己和曲灵死在了出城路上也说不定,还是要先赶去和他们汇合才行。
肚子空了三日,季夜好生吃了一顿,从镇上置了匹马,忍着骨头拆解之痛驾马向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