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对友人的担忧,在下这才从南疆赶至京城,想确认二小姐是否安全……”
兰溪冷淡道:“亦师亦友?友人?”
秦虞之那点心思和技俩,就差写在脸上了!
友谊?
当她三岁傻子吗?
谁会为了一个笔友,跋涉千里,从南疆一路风尘仆仆赶至京城?
若絮儿还在,她定会将这个对絮儿起了心思的登徒子,好生考验一番。
可絮儿……
兰溪压下心中骤然的痛意。
和秦虞之那焦虑的,担忧的神色对上,鼻尖,涌起一股酸涩之意。
若絮儿真的已经离世,若絮儿泉下有灵,知道这世上除了她和爹爹之外,还有人为她心焦,还有人为她赴汤蹈火,想必……
也会开心些吧。
兰溪叹了一声。
“哀家交代给她了一桩秘密任务,她如今不在京中,至于在哪儿,无可奉告。”
兰溪准备先瞒着。
可秦虞之人精一样,岂会察觉不出兰溪话中的端倪?
他猛地起身,声音急促,“你在说谎!”
“二小姐是不是遇上什么危险了?”
一边说,一边要靠近兰溪,忘了礼仪和端仪,想揪着兰溪的衣领,质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却被兰溪那带着杀气的眼神给逼退。
“再敢向前一步,信不信哀家断了你的脑袋!”
兰溪凤眸狠厉,遍布凛然。
她给这秦虞之几分脸面,一是看在妹妹兰溪的份上,二是看在救命之恩上。
但这不意味着,他能在她的芝兰殿嚣张!能踩在她的头上!
秦虞之手腕伸到一半,触碰到兰溪的眼神,如触碰到冷寒的冰片一般,骤然停在半空。
寒意遍布全身,后背寒毛,根根立起。
他心中大骇。
眼前之人……和当初那个兰皇后相比,变化实在太大了!
秦虞之收回手腕,告了罪,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太后娘娘恕罪,刚才,确实是在下失态了,还望娘娘海涵,不要与在下一般见识。”
“只是……二小姐的确切消息,不知怎样,娘娘才会告诉在下?”
兰溪斜他一眼,“简单。”
“恩?”
“哀家看不惯萧长卿许久了,你一碗补药,直接送他无痛归西,哀家便告诉你关于絮儿的全部事情。”
秦虞之表情僵在脸上。
那因为着急赶路,唇边生起的细密的胡渣,微微抖动。
“娘娘别吓唬在下了,在下是医者,又不是毒者,根本不会害人啊……”
“而且您刚才不也说了吗?您会留陛下一命的……”
兰溪将那手中的珠串,复又戴好。
皓月一般润泽的手臂,带上那深褐的沉香珠子,有种碰撞的,惊艳的美感。
兰溪未曾抬眸,只淡淡道:“能让他重新变傻吗?”
萧长卿若重新变傻,她愿养他一辈子。
秦虞之面上的表情更难看了。
“娘娘……您绕过在下吧……”
兰溪:……
“你这神医,当的真是浪得虚名!”
秦虞之黑了脸。
也不知当年,你父亲是谁从阎王殿里拉出来的……
不过当初的兰氏女,只是深宫一皇后,势力未成。
如今的兰氏女,已是拥有御凤台的昭容太后,在民间名声大涨。
所以,那些抱怨的话,他只能自个咽下。
但兰絮的情况,也不能不打探啊……
否则,他来京做什么?
想了想,秦虞之道:“娘娘,您不是想知道南疆蛊毒的情况吗?在下敢跟您保证,这天底下,没人能比在下更了解这蛊毒之况了,就连南疆的皇室,都比不过在下!”
兰溪眉头微挑,不太明白他这份自信出自哪里。
“为何这么说?南疆皇室传承百年千年,对蛊毒的研究,怎可能不如你?”
秦虞之笑了,笑得极为自信。
“娘娘有所不知,这南疆并不是人人养蛊,皇室之中,也并不是人人都是养蛊高手。”
“南疆皇室之中,有专门的司蛊监一职,由最擅长蛊虫的,一脉相承的楚氏后人任职。”
“其地位,在南疆,可与皇室相提并论,甚至,隐隐比皇室的声望还高。”
“好在,这楚氏家门不兴,一代只有一个后人。”
“南疆皇室的最后一位司蛊监,虽然得了楚家的全部前程,但并不喜欢这些阴暗的玩意,弃暗投明去学了医术,并在大江南北巡游,治病救人……”
“这最后一位司蛊监,便是在下的师父……”
“楚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