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与燕人为伍,若是如此我便对不起我死去的亲人,我宁愿随他们去死。”
“如果你的亲人知道平凉城现在正处于危机中,希望能在地底见到这样的你吗?
阿沁摇了摇头,“每个人都有心魔,逝者已逝,他们不会再对你说话,只有你自己的心魔在说话。”
“我不行。”
“这样吧,你把路线图画给我,我自己去。”
“不行,那儿太危险了,早上还会有瘴气,路上还有猛兽,若是你不认识路,很容易出事的,不然这么多年平凉城也不会易守难攻了。”
“既然易守难攻,便意味着若是平凉城如今陷入险地,我们也无法去救,那城门总要有人去开。”
周劼还在犹豫,阿沁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不是在帮燕人,这是在帮平凉城内的百姓。”
“她说得对,不管以后是谁入主中原,这些百姓都不该死在自己人的手里。”
阿沁听着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来,只见勒穆托站在门槛处,他脱下黑色兜帽,站在阳光下。
整个人像是沐浴着天光,周劼一见勒穆托立马跳了起来拔出大刀。
“你来做什么?”
阿沁将周劼的刀强行塞了回去,“你是要说平凉城的事情吧?”
“对。”
勒穆托走了进来,将刀放下,坐在桌子前拿过阿沁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
“你,你怎么能用校尉的杯子?”
勒穆托将那杯子转了一个圈,“她并没有喝,所以这不算是她的杯子。”
周劼仍旧怒发冲冠,阿沁赶紧将那周劼按在座位上了。
“好了好了,不就是一杯茶而已,这茶杯我送你一套新的,你快说正事。”
勒穆托这才将平凉城内的情况一一说来,“这太原派了江诡来,江诡本就是个武将,与李克曾并肩作战过,以往的人品目前看起来是正直,但是他很快就秘密的把李克拿下,也控制了这平凉城内的兵权。”
“那平凉城内的百姓呢?”
“目前并没有异样,不过再过几日就不知道了,嘉峪关目前危急。”
“他们看来是要着手对付嘉峪关了,李克一事还是让江杰流如芒在背,一刻也是等不了了,那我们要怎么办?”
“开城门,夜袭。”
勒穆托看向周劼,周劼只把头偏过一旁。
“我可以保证不伤平民百姓一分一毫,可你觉得若是他们打进嘉峪关,能做到如此吗?”
周劼迟疑了,这些流民若是能被收留决计不会来这嘉峪关,每日啃着风沙与白粥过苦日子,能到这儿来的都是被陇西抛弃了的人。
想出陇西也过不了那太行山脉,沿线都需过关文牒才可通行,若是嘉峪关被攻打下来,这群人只能再次流离失所。
沿途饿死者无数,周劼心有戚戚,可还是偏着头不肯看勒穆托一眼。
“这事我来。”
“不行,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