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朱红枚也在扪心自问,刚才的情形又将她的心结翻了出来。
魏溯难真的喜欢她吗?她不敢再往下深究,只想着逃离梦境,因为留在这里她必须面对这个问题。
强烈的意识被梦境接收到了,一睁眼,严晶心醒了过来,从梦中惊醒,也从迷梦中脱出。
真的是梦境吗?
她一直不知道自己担心的是什么,现在严晶心明白了。
其实她打心眼里不信任魏溯难对她的感情,这是一种直觉。
倒也不是说魏溯难敷衍她,而是这种感情不像是爱情,反而像是一种责任的背负。
不是爱,是迁就和习惯。
两个人如果生活在一起,也会由爱情过渡到这个阶段,激情过去,回归生活的磕磕绊绊油盐酱醋。
这时候就考验双方的忍耐和宽容,更决定于当初激情所达到的高度,爱的够深,可以抵挡时光的消磨。
如果爱的不够深,那么所谓七年之痒就来了。
这是思维对缺乏新鲜感的反抗,是人性的一种体现,人在生物性里保持着好奇心,喜欢折腾。
区别只在于有的人能用责任感和高峰体验的回味来抵挡,有的人无法克服生理的躁动。
可问题是严晶心与魏溯难还没来得及体味爱情的激越呢,就直接过渡到这个平淡如水的阶段。
还没认真开始谈恋爱就老夫老妻了,严晶心其实很不适应,两人熟的就像左手摸右手似的。
以魏溯难来说他能克服这个问题,可这一次的梦境将他的思维拆成了两瓣,于是两种观念的对立凸显出来了。
在韦小宝身上是放纵和自由,在洪熙官身上是克制和自律。
很明显韦小宝现在棋高一着占据了上风,他把洪熙官的底线给冲破了。
在苏荃身上,洪熙官体会到了奋不顾身投入爱情的滋味,即便它是一团火,会将自己燃烧殆尽也义无反顾。
他动摇了,开始怀疑自己的内心,这也是韦小宝问他时他不确定的原因。
就这么阴错阳差,魏溯难的念头和严晶心的想法走上了分岔道。
上哪说理去?怪自己?有这么圣人吗?怪严晶心?好像没有立场和足够的理由。
那就只能怪梦境了,因为梦境无法掌控,可以提供一个无能为力的借口。
借口一旦有了行动就会陆续而来,会变本加厉,越来越剧烈。
魏溯难并没有脱离梦境,他也在思索,一开始他与严晶心也没有互相了解,可梦境依然会往下走。
也就是说他跟严晶心有没有感情,与梦境的进程无关。
甚至他对严晶心的感情,到底是现实的沉淀积累,还是受梦境影响产生的假象,他也分不清了。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一发不可收拾,洪熙官和韦小宝皆愣住了。
假如另一块墨玉不在严晶心手上,而是归属于另一个人,那将是个怎么样的局面?
一个声音告诉他结果依然不变,另一个声音告诉他会是另一种情形,两个声音吵闹起来,让洪熙官的脑袋好像要炸开一样。
太痛苦了,不能再深想下去,前面是悬崖,探出头会掉进深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