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
深夜中有乌鸦粗劣的嘶哑声不时响起。
为这清冷的夜晚平添出一抹苍凉。
喧嚣的齐王军营此时已然安静下来。
而此时吴大宝的营帐中,却是偷偷围聚了有六人,目光都是十分凝重的看着上首位的吴大宝。
只见吴大宝一脸肃穆道:“兄弟们,你们都是跟着我从北疆过来投靠齐王的,我曾答应给你们荣华富贵,可现在咱们处处受排挤,那些中原汉人根本就瞧不上咱们啊!”
话音落下,立刻就有人愤怒道:
“大哥说得对,每次攻城拔寨都让咱们做排头兵,让咱们的弟兄去送死,太特么受鸟气了。”
“就是,大哥虽也是齐王义子,可在众义子中,大哥还是个外人,那李崧明明就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如今潜逃回来,齐王还如此重用他,真是让我为大哥不平。”
“什么义子,在我看来,都是狗屁,那个卢久德算是齐王最疼爱的义子了吧,结果怎么样,照样不管你的死活,真是让人寒心。”
“其实齐王真正让我彻底寒心的,是他居然下令驱赶百姓攻城,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
这些人都是吴大宝一起长大的兄弟,其父辈大多都是留守北疆的第一代招募兵丁。
自唐国与北狄签订锦葵之盟后,他们的父亲便留守在了北疆境地,或是成为农户,或是成为商人,再或是成为了职业雇佣军。
成为游离于两国边境地带无人在意的一批人,因而特别团结互助,讲究个义字当先。
而他们这些人便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成长起来的。
最底层的生活境遇,让他们明白,老百姓仅仅只是为了活着,就不得不拼尽全力。
其实,齐王但凡能将心思多用在将士们身上,都将让他的实力倍增。
可他的太多骚操作都让跟着他的人感到寒心,更感到前途迷惘。
这时吴大宝端起酒碗,目光扫过众人说道:
“我的心思已经都给大家说清楚了,现在你们都表个态吧?愿意跟着我干的,我们兄弟生死与共,不愿意的,我也绝不强留。”
副将宋忠腾地站了起来,决然道:
“我早不想跟着李崧了,今晚他下令,让我明日第一个领军渡河,这不摆明是让我去送死吗?我跟着大哥干!”
另一名副将王成也跟着站了起来,愤然道:
“我也跟着大哥干,我爹说了,好男儿当战死沙场,才死得其所,当初跟着大哥投靠齐王起兵清君侧,还以为是正义之师,我可不想背上个贼军的骂名,不然我爹会被活活气死的。”
跟着,大家伙都是起身表示愿意跟着吴大宝干。
“嘿嘿!好!咱们兄弟一起干!”
吴大宝知道这帮兄弟能处,畅怀一笑道:“明日李崧将率军前往江津渡口过河,我和老范商议了,咱俩的意思就在李崧领军渡到河中时发起攻击,打他个措手不及。”
宋忠嘿嘿笑道:“李崧让我第一个渡河,我的船队就在最前头,这件事由我来做最好,可是我人手不多啊!”
范箐这时开口说道:“我倒有一计,可让你必大败李崧。”
说完,又是微微沉吟,故作一副高深的样子。
“行啦,老范,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
吴大宝催促道。
范箐伸出手来,又端起桌上的一盏油灯,缓缓挡住,又拿开,笑道:
“看见这风向了吗?”
吴大宝认真瞅了瞅,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老范,你的意思是用火攻?”
“对啦!”
范箐点头道,“现在这个时节,渡河乃是逆风向,而宋忠的船队先行渡河,位处上游,只要用火船攻击便可以来一个火烧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