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沧澜放下碗筷，轻舒了口气，自我诧异。

他今日吃得算多，可却不觉得撑，刚好饱腹。且每一道菜都在他胃口上，今日午膳几乎是他与小丫头平分吃的。

也不知道小丫头吃饱没。

“爹爹，饱啦～”阎朝朝坐在凳子上晃荡着脚丫，学着大暴君那样长舒着气。

倒是学的有模有样，看得阎沧澜一阵黑脸。

他会是这样的？！

不信。

但，大暴君当然不会像阎朝朝这般豪迈了！

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靠坐在凳子上四仰八叉，极像只吃饱后仰天晒太阳睡觉的小猫。

有时候白虎吃饱喝足就是这样的，不过白虎吃的东西可是不一般。

宁福公公端着茶水回来瞧见这一幕欣慰笑着。

这景阳宫，总算有些温度了～

“陛下，茶水来了。”

阎沧澜侧眸，“今日不必。”

他并不撑。

老太监讶异，但也没多说什么，便端走了。

阎朝朝坐在旁边笑眯眯道：“爹爹，以后都不用嗷！朝朝给爹爹准备的食物都是适量哒，所以爹爹才不会撑呀～”

阎沧澜转头看向她，目光审视，余光漠扫向一旁，老太监和两个宫女识趣儿退下。

“你如何懂得药理？”

药膳，他可理解，是从医书上看到学来的。可宁福刚刚不过是把消食参茶端了过来，小丫头只闻见味儿便知道是做什么功效的？

如此，可不只是医书上看看就能懂得了，即使小丫头天生为才，可如今也不过三岁。三岁前还是在荒芜的冷宫度过，来到他身边几日也知晓她打发时间看过些书，可影九说，小丫头并不识字。

就连那封信都是阎玄策代笔与小丫头一同写的，再加上信外那歪歪扭扭难看的朝字，足以说明小丫头是真不识字。

那她所会所有的能力，又是从哪里来的？

阎沧澜越发看不懂这他两根手指就能掐死的小丫头了。

面对大暴君危险的视线，阎朝朝比之前坦然了许多。

“是医书上看到哒，朝朝看了好多好多呢！”

阎沧澜自是不信，小丫头虽很多不懂，可也不是蠢。

遂又道：“朝朝只能告诉爹爹，是很久很久之前学会哒，除了药理，朝朝还会杀坏蛋！唔，然后就没啦～”

她还以为自己会的挺多的嘞，嘿嘿，但好像也只会这两种啦～

而且！她还不识这里的字！想做药膳，但够不到灶台！想杀坏蛋保护爹爹，可力量还不够！

朝朝好没用嗷......

小丫头有些颓丧，“爹爹信朝朝吗？爹爹对朝朝很好很好，朝朝也想对爹爹很好很好。”

“爹爹，朝朝不是坏蛋。”

她的身份，还有她为何来到这里成为爹爹的女儿，她自己都不清楚。可她知道，这些事都是不能说哒，即使是对她很好很好的爹爹都不能说哒。

爹爹会不会也把她当做怪物呀？

“信。”微凉的大掌覆盖在温暖的小脑袋上，阎沧澜低言柔声。

“朝朝不是坏蛋。”

他见过几次小丫头为了救他而奄奄一息的样子，他见过小丫头即使害怕，也奋不顾身保护他的样子。

不论小丫头是谁，至少现在，都是他阎沧澜的女儿。

他贪恋这份小小的温暖，但若之后被温暖灼伤，他再抹消也无所谓。

他，从不畏惧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