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宫正脸色不变地点点头。
顾雨龄将包裹小心扎起来放到一旁,从旁边的红泥小炉上取了热水,取了木盒里的绿茶给邵宫正和自己各冲泡了一盏。
“宫正大人请用。”
邵宫正从木盒中选了一只月饼轻咬一口。
豆沙馅的,外皮清香,内馅清甜绵密,甜度刚好,比宫中的御厨做的都好吃。
吃完半个月饼,再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微苦的茶水冲淡了口中的甜腻,氤氲的茶香瞬间冲散了她心底的愁思,茶水清甜爽口,还有回甘,是上好的庐山云雾。
在吃食上一向克制的邵宫正,忍不住吃了两块月饼,喝了两盏茶,这才停下,回过神来小腹已微微有些发胀了。
顾雨龄也很爱秦殊凰让人送来的月饼,只是邵宫正更让她惊讶。
入宫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看邵宫正吃东西露出陶醉的神情。
邵宫正离开前,顾雨龄见她盯着月饼和茶多看了两秒,她立马回过神,取了张干荷叶,包了两块月饼,又取了刚刚喝的那盒绿茶一起递给邵宫正。
“宫正大人,长公主殿下让人送来,一起沾沾福气。”
从不收礼的邵宫正却接下了顾雨龄送的东西,她将月饼和茶罐揣进宽袖,对着顾雨龄淡淡点点头离开。
送走了邵宫正,顾雨龄回来关上门才认真看起秦殊凰让人送给她的东西。
包裹里剩下的那只木盒打开,木盒被分成了八个格子,里面装了八种点心和干果,都是顾雨龄爱吃的。
藏在布匹里还有两只小药瓶,巴掌大的药瓶瓶身上贴有小字,一瓶药丸是治伤风感冒的,一瓶是药膏,可以治冻伤也能当香膏使用。
另外布匹里还夹着一叠银票,一共一百两,银票都是小面额的五两,怕是方便她在宫中使用的。
看着这些东西,顾雨龄心里又酸又胀,从小到大,除了已经过世的亲娘,还没有人这般关心她过。
每年中秋,她只能看着顾雨清顾雨菲收到家中长辈给的节礼,她不但没有,还要费心力准备给顾夫人的节礼。
今年中秋,虽然一个人在宫中,却第一次收到了节礼,而且是这么一份充满心意的节礼。
顾雨龄小心收好这些东西,衣料靴子银票药物锁进柜子里,吃食放在床头的小木盒中慢慢吃,再不分给别人。
罗楚坐在一家茶楼二楼靠边的位置。
今日他并未像之前一样穿一身青衣,而是做了简单乔装。
他穿了一套武人喜欢穿的短打,头发束起,腰间别着一把长刀,唇边竟然还粘了两撇短短的胡须。
整个人的气质好似也变了,不再是气质超然的罗先生,而是勇武莽撞的武士,唯一违和的地方大概就是他的身板依然瘦削,没有武人壮实。
罗楚身边跟着的不再是常见到的那位伯英书童,而是一名年轻护卫。
坐在桌边的罗楚脸色不大好,他刚刚送走了平王的人,正在思索出神,身边护卫突然来报,“老大,有人要见您。”
罗楚回神,眼眸中射出一抹厉光,“谁?”
护卫朝着楼下指了指。
罗楚顺着护卫所指的方向看去,就与坐在角落一身女式骑装打扮的秦殊凰对上。
只见秦殊凰嘴唇微动,无声的吐出几个字“罗先生”。